左相李纲,跟他聚拢在身边的“智囊团”,之所以暂时不动太子恒,其主要的原因,大致有三:

原因之一,“太子系”在朝中的祸害,已到了病入膏肓,不可猛药清理的严重地步了。一旦强加整合清除,反而使朝廷整个官僚架构,极有可能面临全面崩溃瘫痪的危险。

朝廷积弱已深,一旦“太子系”失势或下野,取而代之的,必定是郓王楷的支持者“权力帮”、和王栻的赞助力量“高二党”、“梁王”柴如歌的集团军“富贵集团”,这些野心勃勃的王孙贵族,勾连党羽,一同向“康王”赵构施压发难,只怕全都要比太子恒,还要卑鄙无耻,更要不择手段。

在“康王”赵构未进京秉政之前,太子恒一倒台,朝廷上下,京城内外,只会乱成一锅粥,对国家社稷,对宗室黎民,全无益处。

至少,在当前,内阁六部,还有大量“太子系”的党羽,恶瘤深毒,积重难医,若淬然一刀切除,只会使朝廷这个百病缠身的“病人”,便会立即崩死。

太子恒对金人的态度,一向私通款曲,求和兔战,在朝中也受到了很多的主和派宗室、官员的大力支持,一旦下台失势,只怕金主深恐赵宋易主图强,必定加紧攻侵,然在兵无战力,仓无粮秣的情况下,金朝铁骑的猛烈进攻,宋廷只恐难以阻挡,到那时,国亡种灭之期,诚不远矣!

原因之二,即便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铲平“太子系”,“康王”车架未入京城,必由郓王楷当政。旧日,“太子系”对“郓王楷”派系的官员,一向打击、压迫、屠戮甚深,一旦“郓王”派系,经楚太后、安乐侯等宗室亲贵扶植而上,必全面反攻、全力反扑,届时,报复必炽,两派积怨更深!

而郓王楷这一干人,饱受迫害,对在朝掌权者,仇怨极深,很容易就造成逆反谋叛,导致宫廷内乱。

如果郓王楷一旦得势,再加上权相蔡京的煽掇,必把“康王”赵构跟“康王党”要员,列为敌对的打击对象,届时,以郓王楷飞扬跋扈的性情,↖↖↖↖,<div style="margin:p 0 p 0">无论忠奸良莠,皆给赶尽杀绝,更非宗庙之幸,社稷之福。

原因之三,就算太子恒身边,没有了布伯和“四大恶人”,太子恒仍是不易对付、不好应付的。朱勔、王黼各派高手保护,而辰源、布烟卿等,全都是杀手中的尖杀手、高手中的超级高手,有这些高官和高手拼死护卫,太子恒位高权重,决然不是想杀便杀得了、想动就动得了的。

所以,李纲跟他的同僚、门生商议,都一致认为,太子恒目前为止,虽然急于临朝掌权,还不至于到“弑父夺位、动摇国本”的地步——

——太子恒虽然,多年来广植党羽,使官家父皇不能轻易废黜、剔除他,一些外交内政,也非“东宫”不可,但是,太子的权力,究其根本,还是来自那位沉迷花鸟工笔、美女享乐的道君皇帝。

因而,太子恒绝不会笨到,对他的父皇开刀,不到万不得已,这位性格暗弱的太子爷,还不至于做出那大逆不道的蠢事恶行。

是以,李纲婉拒了冷北城的暗示,在得到了“镇东大将军”夏侯二十一的声援、以及“镇西大将军”赵轻侯等一批军方将领的实力支持、自身和同僚的安全,得到确切保障之后,李相果断的将“凉城四美”派往“烟水”,协助冷北城,阻截布伯对康王爷的加害。

军方势力的插手,是大出辰源总楼主意料之外的,不过细想,“康王”赵构力主武力抗金,在军方、尤其在年轻将领当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各地方的镇边将帅,这时候,各派出得力的猛士,进京为“康王”造势助威,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故此,“凉城四美”把戍守“腾讯堂”的重任,移交给司马更更更(参见《百花劫》卷第六章)、冷墨(参见《杀手楼》、《将军令》卷)、诸葛太平(参见《红丝巾》卷第一章)等“镇西军”实力派高手后,暗中潜出京城,直奔“烟水”。

“凉城四美”一动,就惊动了在京城活动的苏晚和楚狂。

于是,苏晚和楚狂,也飞扑“烟水”,会集其他两名恶人、檀郎跟欧阳净月。

只是,苏晚和楚狂一行动,“凉城四美”也相继收到了风声。

“不好!”冷若芊第一个警觉道。

“‘四大恶人’尽皆出动了!”冷若霜第二个警示道。

“四恶一定是去伏击哥哥的!”冷若雅第三个警察道。

“我们姐妹马上去阻止‘四大恶人’!”冷若颜第四个警告道。

是以,“凉城四美”,也一起出动了。

出京之前,四姐妹还请托“大风堂”云端大姐,来照看“京师”大局、照管京城大势。

于是,现在的局面和局势,就变成了——

——冷北城要迎护“康王”赵构。

——布伯便要截杀冷北城。

——四大恶人又欲伏杀康王构。

——“凉城四美”就欲阻杀“四大恶人”。

这个过程,双方首脑,事先都有过排兵布阵、周密计划,或许,两方都唯一没有算到的唯一的是,安东野的突然出现。

——也正是安东野这一意外之局,让整件事情,出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变数。

首先,安东野为冷北城挡住了布伯的杀招,冷北城亦趁机重创了布伯;其次,安东野的出现和出手,一定程度上,也延搁了布伯下手狙杀康王构的时间。

不过,事情还没有糟糕透,“四大恶人”毕竟及时赶到,扼守住了康王构进京的必经之路“烟水”。

“康王”赵构和他的车马仪仗,在“烟水”彼岸,立刻受到苏晚、楚狂、檀郎、欧阳净月的威迫和遥挟,不敢涉水过河。

所幸,“凉城四美”即时发动,接下了“四大恶人”这一阵——

苏晚月下哀声道:“看来,今夜我们难免一战。”

楚狂雾里狂声道:“我们养精蓄锐已久之士,你们千里奔波疲惫之师,这次,你们是输定了,更是死定了!”

檀郎水上妖声道:“既然你们都是输定的了,不如就放下武器认栽吧?”

欧阳净月蛇群阴声道:“如果你们跪下来求饶,些好听的,不准,咱们姐弟心肠一软,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冷若霜忽道:“大言不惭!”

“疯书生”楚狂大怒,喝道:“狗屁!咱们放你们一马,先把好话给你们听,你这女人,却这般不知好歹、出口伤人?!”

冷若颜媚媚地道:“你们已经三番两次,载到愚姐妹手下了,还有脸在这里大充字号、大放厥词?亏你们还是在江湖上撑得起名号的人物,却是这般的恬不知耻厚颜无耻!”

“蛇公子”欧阳净月短笛戟指,怒道:“息红泪,你是不是爷给脸、偏不要脸?!”

“阴阳客”檀郎细声道:“我们本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的,是你们先来招惹我们,输了死了,就别我们辣手摧花!”

冷若雅笑道:“要是四位今夜不幸英年早逝,也休怪我们姐妹辣手勾魂呢!”

“狼外婆”苏晚泣声道:“废话少,今晚你们撞上我们,就死定了,动手吧!”

冷若芊冷笑道:“你很急么?阴曹地府莫非有你的故交久候大驾不成?”

苏晚凄声道:“死丫头,要不是咱们三弟檀郎,也是精擅暗器,已吃定了你,老娘一定第一个来取你的命!”

冷若霜冷冷地道:“那么,又是哪条辰源的走狗,来取我冷若霜的命?”

欧阳净月阴冷的地道:“咱们楚二哥的‘疯刀狂斧’,正好与二姑娘的‘离别钩’登对!此外,苏晚大姐的‘摄心术’,天生就是你们冷大姑娘‘读心术’的克星。至于我,向来以笛子为兵器,对你们的三姑娘‘相思刀’的盛名,一直也不怎么以为然……”

冷若雅截道:看来你还是对你父亲、无花大师的死(参见《曼陀罗》卷),耿耿于怀?”

冷若霜只道:“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在放过你们。”

欧阳净月脸色一变,手挽一翻,竹笛在手,蛇群吐信,作势汹涌,他冷笑道:“等你们应付得了我们再吧!不准,谁不放过谁呢?”

冷若霜皱了皱柳叶眉,突问道:“杀人,是用口齿、还是用刀斧?”

“疯书生”楚狂扬了扬手中的“疯刀”“狂斧”,大声道:“自然是刀斧,你莫非等死等得不耐烦了?”

“杀!”冷若霜剑刺楚狂,一剑就刺了过去。

楚狂呛然拔刀抽斧,反击冷若霜。

“狼外婆”苏晚立刻出掌挥袖,猛攻冷若霜。

冷若颜立即出手,“多情环”截住了苏晚。

可是,“蛇公子”欧阳净月已飞蛇咬噬向冷若颜。

冷若雅大呼叫的道大叫的道:“蛇公子,你找错对像了!姐姐陪你玩两手!”两枚“相思铃”已缠绞住了欧阳净月的双腿双足。

只有,“阴阳客”檀郎,并没有动手。

因为他不敢动,也动不得。

“冰吻”轮椅之上,冷若芊一双锐利而又肃杀的好看眸子,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