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诚盯着玉瓶子看了一会儿,左看右看仿佛要从中看出一朵花来。

他是不愿意多想的,也许是阿顺弄错了呢?

不过,瓶子中的膏状物确实是越看越让人觉得可疑啊!

祁明诚重新把玉瓶子放回了桌上。但他转念一想,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那什么,这么正大光明地放着似乎不太好,于是,他又赶紧把玉瓶子塞回了衣服中。然后,他把一包衣服直接塞进了柜子里。

祁明诚继续整理行李。他很淡定,他一直非常淡定。

衣服下面放着祁明诚的手稿。这就是《祁迹》第二卷的内容了。不过,祁明诚并没有写上多少。因为在这次的旅途中,他只有前半段旅途还有时间写点东西,到了后半段时,从南坡城开始,祁明诚就毫无闲情逸致了,每天光顾着赶路,别说根本没有产生什么灵感,就算有灵感,他也没时间写啊!

祁明诚态度自然地把写了没几页的稿子拿出来翻了翻。润滑剂什么的,他才没有多想啊。

这几页稿子上只写了一些地方的风土人情,特别是各地的作物出产,祁明诚写得最多的是这方面的信息。他大致看了看,对自己的语言组织还是很满意的,顺便给自己捉了虫,找到了一个错别字。祁明诚用简单烧制而成的炭笔把错字圈了起来,这样一来,当他下次誊抄的时候,就会特别注意了。

如果《祁迹》能有幸流传到后世,我不会给学生们增加学习通假字的负担的。祁明诚如此想到。

通假字中有很多其实是由汉字的分化造成的。

不过,也有人开玩笑说,古人的错别字就是通假字嘛!

按照这种玩笑的说法来看,祁明诚是一位不会给后人增加负担的好古人啊!他忍不住在心里幽默了一把,可惜如此槽点满满的话,在这个时代却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理解,就像是他的平角内裤一样。

时代一直在变,即使祁明诚适应得不错,他与这个时代的代沟也一直存在。

但是,仍有些东西是从古至今都不会变的,比如说那些非常美好的品性。

就拿赵成义来说吧,他在这个时代算得是一位正直的人。对,是正直,并非不知变通。他忠诚,但是不愚忠。他善良,但是他的善良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他爱护家人。他尊重生命。他知恩图报。

这样的人,就算是到了祁明诚曾经的时空中,也同样是一位好人,是一位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所以,赵成义一直都在吸引着祁明诚的目光。

或者说,是祁明诚忍不住要用自己的目光来追随赵成义。他欣赏他。

如果润滑剂是一个暗示,那么祁明诚真的能够非常坚决地不给任何退路地拒绝赵成义的心意吗?即使祁明诚在这之前从未对赵成义有过什么超出“兄弟”、“友人”、“亲人”等界限以上的想法?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还不确定那是什么来着。而且,如果真的是润滑剂……”

如果真的是润滑剂,祁明诚忽然意识到了一点,这润滑剂还是用过的啊!

那么,祁明诚该如何直视那少掉的小半瓶药膏?他从未见过赵成义和别人有过亲密接触,但说不定赵成义当初在洼子县有过一场艳遇呢?药膏就是那时少掉的?这么说,这药膏是赵成义自己要用的了,根本不是要送给祁明诚的。也许是赵成义在收拾行李时把药膏塞错了,塞到了祁明诚的行李中。

“平常心,平常心。”祁明诚对自己说。约/炮很正常。大家都是男人,可以理解的。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润滑剂啊?

赵成义从军营中回来时,祁明诚正待在卧室里写信。写信是件非常正式的事,自然不能用炭笔来写了。于是祁明诚研墨洗笔,拿着毛笔,端正地在宣纸上写下一个个字。赵成义刚走到院子里,就从窗户里见到了这一幕。他忽然觉得义弟写东西的样子都格外好看!这莫非就是人们常说的文人气度?

赵成义直接趴在了窗户上,问:“明诚,你忙什么呢?”

“给家人写信。一封给三郎、四郎,一封给纪良,一封给大哥,还有一封给我三姐。一来是替你我向他们报个平安,二来也是告诉他们我不打算回家过年了。”祁明诚说。给赵家大郎的那封信里,他特意大郎给吴顺一家带了话。但因为吴顺夫妻都不识字,于是祁明诚没有专门给大姐夫一家写信。

祁明诚的口风一直是很紧的,且信件往来也不是特别能保密,因此祁明诚没说自己要去南婪发展的事情,只打算在信里说自己在外遇到了商机,因此要在外头多待上两年,让家里人切莫为他担心。

“那你写信就算了,怎么还画上了?”赵成义又问。

“这是给玉珠儿看的,她还不识几个字,我画张小画让她高兴一下。”祁明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