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色苍茫。

在湖广布政使司长沙城城郊乡东有一座白墙黑瓦的庭院。

庭院中,宽阔的院子中布置着一个法坛,供奉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牌位。

一个用厚厚的白布包裹着半边脑袋,面色苍白的中年道士在牌位前的香炉中插上了一根粗大的黑色檀香,三跪九拜后,跪在地上祷告道:“不肖弟子庭宇静拜长老,弟子日前受长沙人穆生邀请,驱逐为祸其家的狐妖,无奈妖孽猖獗,弟子不敌,被破去了法术,割去了弟子一耳……”

说的这里,道士的面容扭曲起来,大声祷告道:“弟子死不足惜,唯恨那妖孽猖獗无礼,居然捣毁了法坛,损伤了祖师牌位,令祖师受辱,我门蒙羞,实乃奇耻大辱!弟子无能,不能斩杀此妖孽以洗此耻,唯有拜启通知长老,求长老做主!”

说完他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不顾磕破额头后血流满面,躬身点燃了香炉里面的黑色檀香。

“呼……”

檀香被点燃后立刻升起了一道如柱般的青烟,顶着夜风笔直的直上九霄……

“哈哈哈……”看着笔直直入九霄的烟柱,满面鲜血的庭宇静仰天大笑起来,笑了良久之后,才扯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盘坐在法坛前静静的等了起来,他这一等,便是一夜。

赤日初升,光芒驱散了黑夜,一道剑光夹杂在朝阳的光芒中从天边来到了道士庭宇静所在的院落。

“你就是东帝庙弟子庭宇静?”董仁桂驻剑停在院子的上空,俯瞰着狼狈不堪的庭宇静,冷冷的问道。

“是,小道就是东帝庙弟子庭宇静,敢问上修是那位高人?可是为了铲除那个妖孽而来?”等了一夜,正等的心烦意燥的庭宇静蓦然听见董仁桂的询问,抬头发现了董仁桂的行踪后心中大喜,连忙爬起来,弓腰施礼。

“嗯,本法师姓董,是玄禁阁巡查使,正是为你东帝庙上报的那位肆虐一方的长沙妖狐而来!”董仁桂微微颔首,取出玄禁令往庭宇静身上一照,冷面冷声的道:“既然你就是,那还不快快将那个妖狐的信息报上来?”

“是是是!”庭宇静被玄禁令发出的白光一照还以为这位上修要对付他,不由的吓的浑身僵硬,直到见白光照在身上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辨认身份的方法,便没有再在意,一五一十的说起了他所遇到的那个妖狐。

“……三日前,长沙本地的士绅穆生来求助于小道,说有狐妖为祸其家,扰的他们日夜不宁,求小道施法赶走那个狐妖,当时小道并没有重视此事,以为不过是刚刚生出灵智的小狐捣乱而已,便只给了那穆生一张驱狐符便打发了他。”

庭宇静叹了口气,道:“但是不想第二天他又来了,说那个狐妖撕碎了小道给他的符箓,而且变本加厉的祸害了他家一番,连哭带闹的求小道出面降妖,没奈何,小道只能在他家开坛布法,想要降伏那个狐妖,但是没想到那个狐妖厉害非凡,居然抢先出手,破了小道的法术,割去了小道的一只耳朵不说,居然还砸碎了本门祖师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