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讽刺,对她下手的人,不是她的仇人,偏是她最亲的人。

被自己的亲妈毫不手软的往死里打,顾暖形容不出内心的那种绝望和悲凉。偏她妈的行为还不是自主行为,而是在失去理智下的过激反应,她连埋怨下她都不能。

耳边,温婉那些污秽的谩骂声似乎还在响着,一下下冲撞着她脆弱的神经。顾暖难堪的闭上双眼,盈满泪的长睫,犹如蝶翼般微微抖着。

药水涂抹在伤口上,那种骤然的刺痛感疼得顾暖险些跳起来。

她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尖叫出来,身体却因为绵延不绝的痛感而瑟瑟发抖,很快,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言墨心疼得厉害,眼底如同笼罩了一层浓黑的雾气,他的长指压在顾暖的唇瓣上,沉声说:“不准咬自己!看都咬出血了!”

“可是……”顾暖重重抽气,她想说,可是我疼啊!

话还没出口,言墨已经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她嘴里:“咬这个!”

顾暖:“……”

这会儿的顾暖也没空跟言墨客气,小牙一下下磨着言墨的手指,等身上的伤口全部上完药,顾暖将言墨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那根可怜的手指已经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了。

顾暖心疼的摩挲着言墨的手指,抬头歉意的看了他一眼:“疼吗?”

言墨反手握住顾暖的小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暖暖,疼的是这里。”

顾暖小嘴开开合合,说不出话来。

“答应我,以后别再让自己受伤,可以吗?”他的嗓音混着一丝沙哑,道不尽的心痛。

他从来不打女人,可当今天踹开房门,亲眼目睹那残忍血腥的一幕,急火攻心之下的他,真想逮着温婉捶个稀巴烂。

要不是她及时叫住他,或许他真就那么做了。

可那个疯女人到底是她母亲,他不想她恨他,只能强迫自己收住了手。

明明就很心疼、愤怒、恼火,可却什么都做不了,言墨还真是无奈到家。

“这位先生,”医护人员打断了言墨的思绪,“我见您背上好像也有伤,要不要帮您处理下?”

“不用了,”言墨却道,“我伤的不重,等会儿自己回去处理下就好。”

“哦……”医护人员就不再说什么,收拾东西出了诊疗室。

不多时,言墨的手机响起,他接听,听到那端说:“总裁,我已经到了,现在在诊疗室门外。”

言墨挂了电话,将顾暖小心的放在椅子上,“你坐会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言墨出门,从时海手里接过一个手提袋,交代他去楼下车里等着,便又折了回去。

言墨从手提袋里掏出自己的外套披在顾暖身上,让她拿好医生给开的药,抱着她出了门。

在时海的护送下,言墨和顾暖又回了约克小镇,他帮她换好了睡衣,把她放在床上,他自己也紧跟着上了床。

后背受伤的缘故,顾暖只能侧着身躺,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愁苦的皱着个小脸,言墨见状,问她:“怎么了?还很疼?”“不是,”顾暖郁郁寡欢的回他,“只是,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我妈。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绪稳定了没有,我很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