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很多年之后,就算是只在梦里头见到他的脸,她也会被吓得满身冷汗的惊醒。

那天晚上云馨在酒吧里等人,但孟祈始终左右都不见,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然后当这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请她喝酒时,她没有拒绝。

当期待变成了失落,失落变成了愤怒,云馨哀伤的已经找不着北了,又自持千杯不醉,所以来者不拒,于是就被人趁虚而入,下酒带到了酒店。

意识清醒着,可是身体却已经不能控制,所以那一切的发生更加痛苦,犹如钝刀子割肉一样,被一点一滴的刻入骨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人去楼空,除了床褥上的血迹证明她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按道理来说是可以报案的,可是云馨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说出去。她本来已经是个笑话了,难道还要在这个笑话的前面加一个“可悲”的限定词吗?

所以,她将一切都隐瞒了起来,像是一只孤独的小兽,自己在暗地里舔舐着伤口。

肉体上的伤害可以复原,但是心理上的伤害却永远好不了。

虽然表面上还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但是内心却烂了一个大洞,怎么都长不好。

她开始跟不同的男人约会,肆无忌惮的出入各种酒店,接吻或者上床都不在拒绝。

反正都已经脏了,那就弄的更脏些,用各种各样气味来遮掩住那个人留下来的气息。

她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着自己一点点灭顶,但却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

她再也没有见过孟祈,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孟祈那天晚上找她,是打算向她求婚。

但是她没有出现。

于是那枚戒指就戴在了当时陪在他的云夕手上。

因为当她在宾馆时,云夕跟孟祈也在同样的地点红被翻浪。

所以那夜之后,孟祈再也没有找过她,从来没有中断的短信也再也没有响起过。

当云馨知道这件事之后,她以为自己麻木到没有感觉的心,再次感到了疼痛。

那是被整个世界背叛的感觉。

云夕事后为了这件事,曾经跪在她面前哭着恳求她的原谅,说是一时情不自禁才会发生那种事情。

她哭的很可怜,很令人心软,她在云馨面前一直都是这幅德行。以前云馨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论是学习,考试,还是画画,练琴,只要云馨但凡比她好,云夕都会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说,“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学了。反正就算是你不会这些,爸爸也不会说什么,可是我……”

那个时候云馨跟云夕的感情很好,她也很享受保护人的感觉。所以每当云夕跟渴望骨头的小狗一样望着她,求她不要做什么和要做什么时,她都会答应。

为了云夕,云馨考试故意让自己名次落后,为了云夕,她从自己擅长的民乐班退出,为了云夕,她拒绝了当时国画泰斗收自己为徒……

因为就像是云夕说的那样,她就算什么都不会,就算再不学无术,云大成也不会放弃她,她仍然能拥有一切。可是云夕不一样,她只有得到第一,才会被云大成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