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的客人们忽然都找了各种理由不来参加了,孙柔心盥惊惧,以她的人生经验,直觉出了什么大事。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呢?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焦躁的情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把最近的事情见过的人细细的梳理了一遍,但是仍然没有头绪。

如果无意之中得罪某个人致使她今天不愿来参加生日宴会还可以理解,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能使得这么多人同时推辞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看见阿兰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口里连连唤着,“太太。”

自己的生日宴会莫名的办不成了,孙柔心里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客人们都不来参加的事情就是阿兰来通知的,这时候又看见她慌慌张张的跑来,心里的怒气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个指向对象,一股脑的向着阿兰喷发出去。

阿兰的“太太”两个字刚出口,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孙柔一声怒吼逼回了肚子里。“慌慌张张的跑什么跑!连个话都说不清楚,我要你有什么用!你干脆现在就收拾东西滚出云家!”

阿兰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叫惊的立在当场,看孙柔像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站在那里,胸口起伏不,显然气的不轻。她立在当中,往前走也不敢,往后退也不行。但是想起云大成的吩咐,又鼓起勇气往前踏了两步,说道,“太太,是先生……先生他······”

“先生”两个字像具有某种魔力一样,瞬间让孙柔的怒火压了下来,今天虽然是她的生日,但这个生日宴会却是云大成主理办起来的,客人们都不来,扫的首先不是她孙柔的面子,而是云大成这个云家家长的面子。孙柔毕竟是在云大成身边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立马就想通了这中间的关窍,之前发怒是因为发生的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个时候想到云大成的态度,她立马冷静下来·在心里开始盘算要怎么跟云大成说今天的事情,才不会让他把面子扫地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孙柔再度开口,语气已经平静了很多,“怎么了,先生怎么说?”

孙柔料想云大成对这件事情有很大不满,她心想看来得在他面前做小伏低温柔安抚一番了。

阿兰看孙柔的态度不那么暴戾·这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先生,先生说,让你立刻马上……去书房见他。”

中间一个字阿兰声音很小,含混不清,孙柔没听见,只听到云大成让她去书房,于是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刚刚因为发怒而稍微有些弄乱的头发和礼服,婀娜的朝书房走去。

孙柔一走进书房,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儿·云夕站在云大成的书桌旁边,脸色阴晴不定,眼里满是迷茫,抬起头看她时有着一闪而过的恨意。而云大成背对着书桌坐在椅子里,看着面前的书柜,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已经和椅子练成一体,看上去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书柜的玻璃上隐隐的映出云大成的脸,但是看不清楚表情。

云夕的神色让孙柔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她并不是普通的被稍微一吓就六神无主的女人·迅速的在脸上堆出一个温柔的表情,她敖款的走向书桌前,张口唤道,“大成,今天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走近书桌的她就看到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放着好几份本城有名的报纸·头版上登着的照片看上去莫名的有些眼熟。孙柔不知为何有些心慌起来,她随便拿一起一份,就看到头条的大标题写着“惊爆内幕!名门阔太竟有二十岁的私生子!”

孙柔像是被一把榔头狠狠的砸在头上一样,眼前一黑。放下手上这份,飞快的把其他几份报纸也拿起来扫了一眼,“私生子疑云今日始见分晓”“独家踢爆本城最大家族丑闻”“温婉太太却原来风流成性”这样的题目赫然映入眼帘。每份报纸都在头版头条用大标题和大幅图文报道着同一件事情。

这是,孙柔只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冷的浑身都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这不就是她最怕的那件事情?!

虽然标题上并没有写明具体人物,附上的照片也经过处理,只看的到人形轮廓和剪影,但是熟悉的人一看便知那是孙柔。报道中的内容也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一家,只以本城某名门这样的字眼来指代,但是稍微对本城的名流名门有了解的人都不难猜出这些报道说的就是本城的云家,而那个有私生子的风流的名门阔太则直接指向孙柔本人。

就在这个时候椅子忽然动了,云大成缓缓的转过来站起身,绕着书桌慢慢走到孙柔面前,把散落的报纸一张一张捡起来,整理好,再站起来把它们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这整个过程里云大成没有说一句话但整个人身上露出的压迫感令旁边站着的云夕都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书房里很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窒息。

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死一样的寂静,“我真是没想到,”云大成开口说话了,他说的很慢,似乎是在考虑措辞,又似乎是因为很累,“如果不是律师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情,只怕我还会蒙在鼓里。”

“孙柔,你很好,好的很!”云大成忽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孙柔和云夕不约而同被吓的一跳。“如果不是王律师,如果不是我恰好提早回书房的时候看到小夕把今天的报纸拿进来,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