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斯就是不明白,那样一个口口声声不在乎人质生死的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舍己救人的举动呢?他是在演戏吗?但这演的是哪一出呢?他究竟是扮演恶棍的英雄?还是扮演英雄的恶棍?

…………

“哼……也罢。”灰胡子啐了口唾沫,“人生有得有失,今日大仇得报,其他的我都无所谓了。”

“呵呵……”跪在沙滩上的还没聋,已是一脸淡然之色,他笑道,“你的人生还真是可悲啊,衰德华……”他抬起头来,望了灰胡子一眼,“杀了我以后,你的人生里……还剩下些什么呢?”

“哈!眼看自己的人生走到尽头,你也开始多愁善感了吗?”灰胡子冷笑道,“詹姆斯,我的人生不用你来担心。在我十七岁出海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善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的余生依然会在海上漂泊,在酒色财气中度过,最后死于非命……但无论如何,我还有个令我骄傲的儿子。”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还没聋看了麦克斯一眼,“恕我直言……他变成今天这样,你应该自责和内疚,而不是骄傲。你的这份骄傲,恰恰体现了你的愚蠢和自私。”由于伤势的原因,他的声音死气沉沉,但他口中吐露的字句……却仍是掷地有声。“你已经把一个可能青史留名的天才,变成了和你一样的货色……你已经把他的结局,变得和你一样悲惨……”

“住口!”灰胡子右臂一挥,其铁钩上已多了一块人肉。

纵是脸颊的肉被刮掉,还没聋也只是哼唧了一声,看起来……他对疼痛已然是麻木了。

“死到临头……还想挑拨我们父子?你这卑鄙的混蛋……”灰胡子说着,便退后半步,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那是一把十分华丽的海盗弯刀,刀镡呈波浪状向柄的末端弯曲并衔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弧形的护手。金色的刀柄上点缀着亮眼的红宝石,锋利的刀刃出鞘后在阳光下发出锃亮的光芒。

“所有人……所有观看这段录像的人,都给我听好了……”灰胡子的左手高举弯刀,对着摄像机镜头高声言道,“这次处刑……无关政治、无关正义、无关是非、无关善恶……”他顿了一下,“或许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是个好人,一个正派人。他是个伟大的导演,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呵呵……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随即是一声暴喝,“无所谓!”

明晃晃的弯刀越举越高,灰胡子的身影,也一瘸一拐地来到了还没聋的侧后方:“我的海盗同行们。只要你们能理解我说的就行了……今天……我灰胡子船长,以复仇之名,斩杀加勒比狂鲨!”

呼——

下一秒,手起刀落。血溅五步。

灰胡子单身十年,右手又是个钩子,那左手的臂力自然不用我多加赘述。这一刀斩得干净利落。人头应声落地。

由于刀快,还没聋颈项处的血是一下子喷涌出来的,那场面煞是壮观……

负责正面拍摄的两名摄像师(都是船上的剧组人员,被强行抓来拍摄处刑)皆是吓得跌坐在地,面无人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灰胡子笑了,仰天长笑。

这大笑象征着一种释放、一种解脱……仿佛他所有的屈辱、仇恨,都随着笑声烟消云散。

世上有无数个描写复仇的故事,只是……复仇的终点,往往是毁灭,而非重生。

当那笑声止息时,究竟还留下点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

十一点四十五分,海盗基地中。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史蒂芬。”蛤蜊尔斯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其余二十一人已集结完毕,等在外面的山坳里了),他看着留在基地内的封不觉,神色凝重地问道。

“当然。”封不觉道,“你放心吧,这计划虽然冒险,但实施起来并不算困难。”他耸耸肩,“再说……也只有这样,大伙儿才能安然离开。”

“好吧……”蛤蜊尔斯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祝你好运。”

“呵……后会有期。”封不觉回道。

话音落时,蛤蜊尔斯已转过身、朝基地外走去。

片刻后,那二十二人的队伍便向着沙滩出发了……

而留在基地中的觉哥,则是悠哉地走到一张桌子前面,将桌上的道具一件一件放入了一个背包中。

“很好……临走前把我物品栏里所有的道具都留给我了,顺带还送了个包,真是仗义。”他自言自语道,“从监控上看……那种叫雎瑟矿(在这个宇宙,雎瑟矿是种和煤矿差不的东西,很多人能辨识出来,觉哥刚才已请教过别人该怎么辨认了)的东西附近就有,一会儿可以抽空去挖一块下来……这样,挑战就只剩下最后一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