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肇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来的更好些!毕竟……人都是会变的!”

陡然听得这话,远黛却是忽而沉默下来,良久,她才叹了一声:“王爷说的不错!人总是会变的!我如今只希望,将来即使王爷变了,至少也不要变得让我完全不认得,而且……一定要记得我们从前的约定才好!”

百里肇不答,过得片刻,才问道:“我如今倒是颇想知道你当日与我定下这桩婚事的初衷!”

被他这么一问,远黛不觉一怔,半晌才又叹了一声:“王爷说的是!倒是我矫情了!”

当初她所以选择嫁给百里肇,为的可不正是不想日后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活着。这般想来,百里肇如此选择的初衷与她其实倒真是如出一辙。

根本而言,远黛是不惧任何人的。明面看来,她娇弱得手无缚鸡之力,但谁若当真犯到了她的头上,她却有足够的底牌能让对方于无声无息之中翻船。只是这些,毕竟都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能不用时,她也并不想动用。正因如此,她才会在考虑再三之后,选择了嫁给百里肇。既有能抄的捷径,她又何必非去走那未知前途的小道,且强拉着别人与自己同行。

更何况,这条捷径,她本就再了解不过。如今,也不过是重新走回去而已。

也或许,自己天生就该走在这条路上,再如何躲也躲不过去。

听她这么一说,百里肇哪还明白不过来:“说起矫情,你确是有些!”他似含笑意的评价道。

远黛听得蛾眉一挑,甚为不快的白了他一眼:“王爷倒是说说,我又如何矫情了?”

见她瞋目含怒,玉面生晕,百里肇倒不觉笑了出来,忍不住抬手轻轻拂过她的面容,感受那凝脂一般柔嫩的触感:“怎么,这矫情二字许你自己说自己就不许我说你?”

不意他会有此动作,远黛下意识的缩了一缩,面上红晕更甚,有心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不好说得,只得僵硬了身子,定定的看着百里肇,眸中竟不由的透出几分惊惧之意。

墨眉不自觉的轻轻一拧,百里肇淡淡言道:“远黛,我希望你莫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很显然的,他对远黛这种明显的退避姿态甚为不满。

勉强的笑了笑,远黛毕竟低声的解释道:“我……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吧!”百里肇道,他的语气虽则平和,态度却是强势的。

远黛抿了唇,却终于没有说什么,同时更默不作声的将身子稍稍的靠近了百里肇一些。然而她的这种表示却显然依旧不能让百里肇满意,猿臂轻舒之下,远黛已自稳稳的落进了他的怀里。这一下来的突如其来,远黛更险些被惊得叫出来:“你……”

准确抬手掩住她的檀口,百里肇简单道:“睡吧!你放心!”

远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虽相信百里肇并不会强迫她,却并不以为这个样子自己竟还能睡得着。有些不安的轻轻动了一动,远黛抬头看向百里肇:“王爷……”

她不言不动倒也罢了,才一动,百里肇便已忍不住的蹙了眉,开口时,螓首微扬,檀口轻张,却是吐气如兰,幽香馥馥,不由的百里肇不闷哼了一声,声音也是顿然变得沙哑、低沉了几分:“别动,别说话!”这个时候,百里肇忽然便明白了何谓作茧自缚。

虽是未经人事,然远黛自幼学医,对于有些事儿,自然比常人更要敏感许多。一旦察觉到百里肇不对劲,她便立时警觉的僵了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深吸一口气,百里肇压抑一下蠢动的欲望,再低头看时,却见远黛正怯生生的抬眸看着他,神色间不无惶乱,饶是百里肇这会儿已是蓄势待发,忽然见此,也不觉一笑,心内更是油然升起丝丝怜爱,抬手轻轻抚摸着远黛那一头色泽乌亮且顺滑如丝的长发,他低声的道:“别动,别说话,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