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在已然坐定的四人面上掠过,百里肇平淡问道:“可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岳尧摇头:“该看的都一样不漏的看了,都是些寻常物事,并无任何线索留下!”初炜在旁颔首,表示岳尧所说确实。沅真则静静坐着,秀眉微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裳才刚抵达清苑,压根儿也不曾见过紫苏,自然更没有什么可说的。

沉默片刻后,远黛方开了口:“遣人过去府衙,报官吧!”虽然并不认为报官有用,但百里肇既有言在先,必然有其缘由,还是顺着他的好。

这话一出,初炜倒先站起身来,淡淡道:“这事由我亲自去走一趟吧!”

这事若只简单命人前去报官,自然不会有任何用处,但初炜这一去,自然又是不同。百里肇颔首,稳稳道:“既如此,你便亲去走一趟,顺道也去拜望拜望我那位大哥!”

初炜点头道:“我也正是这么想的!”他与百里肃好歹也算相识一场,对方既纡尊降贵的送了拜帖来,他倒也不好全无表示,更何况还有秦晚一事夹在里头。

初炜去后,这边云裳便自然的朝远黛一笑:“小姐可还记得昨儿答应我的事?”

被她这么一提,昨夜的荒唐顿时浮现脑海,尴尬一笑,远黛很快道:“自然不会忘!不过……”移眸看一眼外头,远黛无奈笑道:“已近午时了,不若今晚如何?”

云裳嬉笑道:“偏巧我昨儿睡的迟,也是刚起不久!”一面说着,她已满脸遗憾的瞅了沅真一眼,叹气道:“却是连一顿合口的早点都没能吃到!”

沅真失笑,当即起身扯了她起来:“我这清苑的点心,小姐吃得,王爷吃得,偏你挑剔,就吃不得!我倒还真不信!今儿非叫你多吃些不可!”

远黛听得莞尔,当下跟着起身道:“我与你们一道去!”口中说着,却已看了一眼百里肇。见百里肇点头,她便含笑的朝他一礼,与沅真二人举步离去。

屋内沉默了片刻,百里肇才开口简单吩咐岳尧道:“详细说说!”

岳尧点头:“依我看来,紫苏当不会是别人安排妥当的棋子!最多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南下姑苏,本是百里肇一时兴起之举,先前并无任何预兆,知道之人更是寥寥。而这一路的行程,更是由沅真一手安排。所以说,若是百里肇行踪果然暴露,那也该是来了姑苏之后。

紫苏这丫头,却是他们在枫桥镇救下的,当不会是事先早已安排下的。

岳尧的意思,百里肇自然明白,且也觉不无道理:“紫苏屋内,当真没有任何异处?”

眉峰一拧,岳尧干脆道:“若说寻找线索,那确是没有的。但若说没有异处,倒也未必!说起来,我一进了她的屋子,便嗅到了一股异香!”说到这里,岳尧稍稍的顿了一顿,这才继续的说了下去:“我虽不懂这些女子用的物事,但这股香气实在太过特殊,说句僭越的言辞,即便是皇后娘娘所用熏香,只怕也及不上那香!”

百里肇听得墨眉紧蹙,半晌问道:“沅真竟也没说什么吗?”

岳尧忙答道:“自然是说了的!据她说来,那股子异香乃是王妃从前亲手所制送了给她的一瓶花精油,乃以月栀花为主料,冰蓝幽昙为辅提炼而成。这种花精油,非止气味幽馥,更兼入骨三分,只需数滴,便可香盈数日……”抬眼看向百里肇,岳尧续道:“不过……引我们往紫苏屋里的那个丫鬟碧儿却说……说前些日子……”

这些事儿,乃是内帷之事,说到一半,岳尧便住了口,没再往下说。百里肇也很快颔首:“确有此事!”那日他虽喝了不少酒,却不至于记不得紫苏侍浴的事儿。当时那瓶花精油更是他亲手倒入浴桶,因不知那物事的贵重,他信手一倒,却倒多了,引得远黛好一阵心疼。

“除此之外,紫苏屋内再没有其他物事值得注意!”岳尧干脆的下了定论。

沉吟良久,百里肇忽然问道:“昭平帝后宫如何?”

不意他会问起这个,怔愣一刻,岳尧才苦笑道:“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对于他的回答,百里肇倒也并不意外。岳尧的性子,他如何不知。后宫私隐,本就讳莫如深,况岳尧本不爱做那些婆婆妈妈之事,底下人纵有所得,送到他面前,他看与不看,只怕都还不好说:“命人稍稍打探就好!无需太过仔细,但要快!”他简单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