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煜手中的碗,咣当打翻在桌上,白米饭盖在桌上落成小山。他就那么呆愣的瞧着烛光里伸手揉弄自己头发的少女,她嘴角责备,可眼睛却是温。

苏清煜心中的悲又化作泪珠子,哒哒哒的砸在桌子上:他想念常晚的小动作,想念她揉弄自己头发的习惯,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如此…。

常晚听到响声被吓到了,想抽回手去,谁知让一双小手抓住了手腕,自己的掌心贴着孩子的头顶无法扯开。

“别…别撒手,姐姐…你再放一会儿。。。”

“你怎么了?还哭了?我要说你,那么一大碗的饭,好好的全倒在桌子上,好浪费的。。还是白米,咱们家也只有过节能吃上这么好的米饭…”常晚的手轻轻的拍着苏清煜大大的脑袋,看苏清煜还掉泪珠子,声音又软了:“小飞乖,别闹别扭…”

苏清煜撒了手,常晚的手心也离开了。

他的头顶没了温暖,连心也凉飕飕的。

“姐,这白米饭,我们天天吃,烧鸡也是…。你忘记了,我们家开了茶铺,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就开张!”他低着头用袖子擦干眼角的泪水,手脚利落的将桌上的米拨回碗里,又从小锅中盛另一碗新米推给常晚。自己吃起久米。

没吃两口,苏清煜手背一热,他再抬头,就看见常晚微微笑着将他手中的碗筷接过,将自己那碗新米饭塞在苏清煜手中。

“小飞,吃这碗,你要长身体的…”她忘了什么,却没忘记疼爱弟妹的习惯。

“呜呜呜…”

常晚…苏清煜咬着唇瓣,吞下眼泪,吞下满肚子悲伤,吞下那常晚二字,半天喃喃两字“姐姐。。”

“二哥,你怎么哭哭啼啼的,像个女孩子,小心姐姐看了又想起啥不开心的。”常宁一直是个旁观者,对苏清煜浓厚的姐弟情深早已见怪不怪,她看不出常晚一个动作一碗米饭有啥?能让苏清煜欲哭不哭扭着一张脸,她只管常晚不再突然发狂闹腾就好。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还在贪玩年纪从小被宠着的常宁?

“我知道…”苏清煜理了理思绪,没在推搡手中的白米饭,他望着吃了满脸米花的少女,丹凤眼中的黑浓重化不开。

他是乞丐,从不嫌米好米差,冷饭剩饭,有时候还有泔水。。。只要填饱肚子就好。

自己也和常晚一样,开始变得要将最好的东西,留给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唉?你刚才说茶铺?我怎么不记得?我是不是得了很重的病,所以都忘了,现在是个废人?”吃着吃着,常晚突然问:“我们家可以开茶馆?在哪里开?租子多少?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苏清煜放下碗筷,看一眼常宁,常宁乐呵呵的配合回道:“姐,这你就别管了,你生病前确实赚了一笔银子,当时还到处看门面。二哥现在替书院抄字帖数目,也有进项。五日前二哥将东街一处二层小楼盘下来了,钱你真不用担心!”

其实解释什么都是徒劳,因为他们不知那一会儿,常晚又疯疯癫癫,或又如三岁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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