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发出的红色光芒捅破了天,红光笼罩在背着常晚的苏清煜身上。

“啊……啊……”他绵软着腿,弯着腰像背着沉重的山峦,步步颠簸,步步惊险。

常晚……晚……

常晚的脑袋耷拉在苏清煜的肩膀,被血水染黑的小脸因为颠簸一下下轻轻碰撞苏清煜的侧脸。没一会,他的侧脸也被染成了红。

苏清煜善辩的嘴,哑了。他玲珑的心,空了。

他口中啊啊怪声,似求救,似悲怆。

最不想伤的人,因他而伤,若常晚没了命,他也不会独活。只是常晚没死,她在自己颈边留下浅薄的呼吸,这让他咬破了舌头糊着双目也要回医馆求救。

“啊……啊……啊……”

【晚儿……不能死……你那么好,不该死……我乞丐一个,烂命一条,死不足惜……所以,你才觉得取了常晚的命是对我最大的报应?好不公平!好不公平!】

可是老天爷,将人命看得一样,不分善恶贵贱,说取就取……

不是说恶有恶报?

“啊!”现世报也该是我苏清煜!为何拿常晚开刀?

草菅人命的是马车里的富贵人,他们的报应何时到?

苏清煜撕声哭叫,再叫也是低贱人渺小。

清晨早起的掏粪人担着粪桶出了街,大老远就瞧见一个疯子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我天,这是咋的了!”挑粪人扔了挑起的空桶赶紧向前,走近了,又突然收了脚。

苏清煜一眼流着血泪一眼流着清泪,深黑色的眼睛里有悲有愤,再加上他口中嘶吼的腔调,让挑粪的老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