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得出神,他的舌尖猛地探入她的耳朵深处。她的心重重一颤,全身的感官集中在他骤然入侵的舌尖上,她下意识揪紧他的腰身,圆睁的双眼里,所有的抵触情绪都逐渐涣散开去,化作一片白色的亮泽……

如果不是肩上的包滑落坠地,砸到脚背上,孙菀可能会溺死在他的怀里。

大力推开他的瞬间,孙菀觉得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这个男人简直是个会移动的沼泽,随时随地就能将他想吞噬的人吞噬掉。掉进其中的人,不挣扎则已,越挣扎沉得就越快。

孙菀按了按狂跳的心,深吸了口气,扬手利落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倒像打破了一场幻梦,刚才的销魂蚀骨、旖旎风光都在这一声中化为泡影。

卓临城抬手擦了擦嘴角,没有说话。

孙菀迫使自己的声音冷静,“卓临城,这样玩下去真的有意思吗?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是厉娅,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说完,她躬身捡起自己的包,连灰尘也不拍,转身就走。

直到她走出几米开外,身后才传来卓临城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既然你这么喜欢和我谈永远,我们不如赌赌看,永远到底有多远。”

孙菀靠着墙壁,在黢黑的楼洞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感觉身上、脸上的热意都消退掉了,才缓缓直起身,脚步沉重地往楼上走。

待走到自家门口,她又顿住了脚步,迟迟不敢开门进去,又发了一阵呆,才低头找出钥匙。

门刚打开,黎美静就挤眉弄眼地八卦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孙菀关上房门,哑声说:“多管闲事。”

说着,她连鞋都没换,低头匆匆越过客厅,直奔自己卧室。好在黎美静满脸满眼贴着黄瓜片,也未见她发丝凌乱,神色恍惚。

回了卧室,孙菀扔掉包,重重蹬掉鞋子,钻进薄被里。明明是极热的夜,她拼命裹着被子,直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

她的身体和大脑都像在被火炙烤,思维裂成无数毫无逻辑的碎片,却全是和卓临城相关的。她浑浑噩噩地缩在那里,默默承受那些碎片对她精神的凌迟,直到她的所有意识全堕进一个极致寒冷、极致火热的世界里。

时隔月余,当回家过“十·一”的孙菀再度在家里看到卓临城时,才相信,卓临城没有开玩笑,那个有关“永远有多远”的赌约,他是认真的。

那天傍晚,她刚打开家门,就见卓临城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他材质精良的白色衬衣外可笑地套着一件淡蓝卡通围裙,但是孙菀非但笑不出来,反而有种虚脱的感觉。

她绕过卓临城,直接找到厨房里的黎美静,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