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泪。

这是陆屿这组礼服的主题。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陆屿在第一张设计图上用行楷写着两汉时期李延年的诗词,以前都没有注意或,陆屿的字竟然写的这样好看,字如其人用在陆屿身上合适不过。

苏晴深向来对礼服设计情有独钟,陆屿画的这个系列,是一场华丽的复古风格。前面六张都有用马克笔好好的上色,配色一场大胆,最让苏晴深折服的是衣服上那些奇异的花纹。陆屿似乎非常擅长描绘花纹,这七张图都不约而同用到了花纹元素,但是你绝对找不到任何一条相同的纹路,陆屿把衣服的面料都很清楚备注在旁边,这点苏晴深是做不太到;而且他竟然把模特儿的神态画的非常传神,简直是栩栩如生。若是不知情的话,你一定不会相信这是单纯的设计图,因为它实在太完美,完全是一个个生动传神的美人,或笑或泪或怒。

这样的完美作品,陆屿怎么舍得把它扔进垃圾桶,任谁都做不到吧?苏晴深决定把它好好收起来,而且她已经着手开始把陆屿没有画完的那一张设计图完成。

前些日子因为苏晴深,他一直没有睡好,这次是因为陆屿而辗转难眠。

那天放学回家顾清浅和陆屿一起在街上游荡了很久,最后竟然去圣梓林大剧院看了一场歌剧——《蝴蝶夫人》。去看这场歌剧完全是临时起意,刚好路过圣梓林歌剧院就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然后就很有默契的决定有什么看什么。。顾清浅和陆屿以前在巴黎的时候,两个人经常一块去看歌剧和音乐剧,柳溪曾经也跟着一块儿去过一场《茶花女》,可是回国以后就很少有这样的心情。

“清浅你似乎对悲剧结尾情有独钟。”从剧院出来以后,陆屿这么说道。

“在艺术里悲剧永远都隽永。在现实里,悲剧比闹剧要好的多。”顾清浅说。

“不,其实还有另外一种结局,那就是喜剧。”陆屿说。

“也许你该去读一读鲁迅的那篇《再论雷峰塔的倒掉》。”“鲁迅在那篇文里这样写道: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抛开文中真意,我一直认为在现实生活里喜剧不过是一种意淫,任何人都倾向于圆满的结局,就像柳溪经常说王子和公主就该在一起那样的感觉,但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又如何,难道真的就是完美无缺,难道就不会有任何意外么。除去王子和公主的身份,他们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贪嗔痴各种执念都有。”顾清浅说。

陆屿半天没有回应,他知道顾清浅是想起某些往事。那些往事就像一道暗伤,在不经意的时候张牙舞爪,让你难逃升天。这么多年,清浅还是没法放下她母亲的事。“管它悲剧还是喜剧,我们自己的生活就由我们自己做主好了。就像你说的人生是自己的,想要生存还是毁灭都由着自己的心就好。”

“你应该再加上来四个字。”顾清浅说。

“哪四个字?”陆屿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

“与君共勉。”顾清浅笑。

“与君共勉。”呵呵,还真是不错呢。

那些所谓的命运都见鬼去吧。

我只是我,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我谁也不是,谁也不能将我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