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我很少吃甜食。”

“……那就不吃。”她说。“酒柜里有红酒和白兰地,你喜欢就请自取。”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这样就很好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有生之年和一个孩子一起吃着冰激凌。他自小不喜甜食,也很少与异性亲近。这么多年他一直是冷傲和少言的。他有庞大的社交圈,却一直洁身自好。从未深夜带过异性回家或者再夜店彻夜不归。他的身边一直不乏莺莺燕燕,但任他国色天姿婀娜动人也依旧无法入他之眼。他的心里从少年时期开始便只装着那一人。任凭时间过去,也依旧不改。

“一个人住,从简便是极好。多空旷啊。”她说。

“喜欢红色是不是说明小丫头你内心其实还是有狂野的一面的?”他说话,声音温柔。

“证明我还活着。”“红色是人来在世上最初始的颜色,是生命的象征。”

向来只说绿色是生命的象征,今天听她一说,他但觉得心里泛起一股寒意。

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才注意到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连帽休闲运动服。她的头发很长,并且柔顺。不多时她的眼前已经有好几个空冰激凌杯。过分偏好甜食,这样不好。他的心里不由得生出这样的定论。这个女孩子像晨雾一样朦胧,让人无法看清晰。

两个人就这样对面坐着,各自思索着各自的心事。客厅的气氛很安静但是并不尴尬。隔了好久,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问他,“你不冷吧?”

他先是一愣,后来还真的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空调的温度,15摄氏度。虽说洛城向来炎热难耐,但是初夏时期也不必要把室内弄得这样低温。“你很怕热吗?”他问。

“我只是喜欢偏低的温度,这样人比较清醒。”她说。

她确实怕热,但是她也畏寒。她属于寒性体质,一年四季总是四肢冰冷。轻微贫血。从前那个人总是叮嘱她要多多注意身体,经常吃些滋补的食物。不过她对这种念叨式样的关怀一点都不挂心,一直都是风过无痕。她的作息紊乱如初。虽然在他出现以后,有所改变,但是也不过是三天两头又恢复原状而已。不按时吃饭。偏食。挑食。晚睡。过度劳累。这些恶习她通通没有真正摒弃过,甚至就像她的某个身体器官一样,必不可缺。

如果用这么多年来形容,其实还真是有点过头,很过头。

也不过三年的光景,从被宠溺的公主到独自生活的孤女。

但是,只要一回望,她就觉得恍若隔世。那些经年的温暖已经离她太过遥远,遥不可及。

“身体凉久了,不好。”他依旧是那时候劝她早睡的语气,不容置喙。

“习惯了就没有什么不好。”这回她没有那么干脆的答应他。

“那小姑娘,我问你一个问题。”他将目光注视着她。

“问题你问,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叫我小姑娘。我们还谈不上忘年交吧?”她皱了皱眉头。

他笑而不语。

她看着他的脸,数秒失神。他他真是个好看的男子。容貌使人惊艳,气质不俗,假如说上帝是公平的,那么在他身上就不太合适,他是如此完美,万里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