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那天晚上真的没有回来。

许婳也没有过来。

苏晴深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将思绪理清楚。

谁知道计划一直都是赶不上变化的。

八点苏幕遮给自己打电话说是有一个礼物要送给她。苏晴深依然会无比官方的回答——谢谢,我心领了。苏幕遮可不罢休,他说苏晴深你要是不出来取,我就给你送上去,你不会以为我上不去你们寝室楼吧。苏晴深当然知道苏幕遮他上的去毕竟他从前就上来过啊。苏晴深不想和他赌,只好稍微整理了一下出门。

《睡眠是条大河》?

苏晴深看到苏幕遮手里的书,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苏幕遮要给她的礼物。

“谢谢。”苏晴深说。

“你还真是懂我啊。”苏幕遮把书给苏晴深。

“我想知道原因,假如我不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顾城,假如我并未读过这本书,我一定会说苏幕遮你是觉得我睡得太少了或者睡得他太多了。我真的会这样望文生义的。”苏晴深说。

“这本书褒贬不一。不过我觉得顾城的书都是值得收藏的,他的文字很天真,即使他后来受过良好的教育,见过太多的世界,他的文风仍然如当初一般澄澈自然天真。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苏幕遮说。

“是啊。顾城的神经思维和大多数作者不同他是个伟大的诗人他又不是个诗人。现在几乎没有顾城那样的纯粹的诗人了吧。”苏晴深说。

“谁知道呢。未来无限种可能,没准儿什么时候就有个震惊文坛的大诗人出现了。”苏幕遮说。

“哈哈哈。也是。文化艺术没准儿。不可限量啊。”苏晴深说。

“一起去喝点东西?”苏幕遮说。

“不去了。我就是想下来拿你的礼物。THANKYOU。”苏晴深挥挥手,转身。

忽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对苏幕遮说,“我前几天刚好背诵了其中的一首——

斯巴底大钟塔上的钟,缓缓地响了,好像木质的时间碰到了金属的门。空气中都布满了唱片上的波纹。

剧作家躺在那,整个面部都浸在阴影里。他不想死。

他一生都在写,咳着写,笑着写,哭着写,无动于衷地写,有头无尾地写……他一生都没有成功。

他没有饿死,也没有冻死,至少此刻还没有。大剧院是宽宏的,剧本即使战败了,被杀了,没有上演,都还可以得到少许的抚恤金。硬币是微小的,但如果源源不断,也能铺出一条人生小路。

剧作家不是饿,他是病了,是老了;他不想死,所以也就一直活着,把面部从容地浸在阴影里,手微微张开……

他在等自己的抚恤金。

钟声,世界充满了某种金属的震颤。”

“……”苏幕遮听完久久心情无法平复。苏晴深的记忆力是有多好?他旁若无人的将这篇《钟声》一字不差的背出来了。苏幕遮自恃自己看过不少书也背诵过不计其数的文篇佳作但是这一刻苏晴深真让他刮目相看了。

“……”苏晴深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