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催人老,不老的是记忆。

好多人都说,一个人在刚来大学和大学毕业的时候,会成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赵咸宁就仔细的想了想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这些人。

和菊里一起到这所学校就读。之后又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就连寝室也是一起的,赵咸宁一直记得自己看着分班表时的心情,真是不可思议啊。这么多不谋而合。

赵咸宁像个孩子一样晃着菊里的手臂,不亦乐乎。丝毫不管菊里的表情变得多么难看。要不是考虑在学校,菊里真想一脚踹飞了这个疯丫头。

我们的一生会遇到无数的人,有缘或者无缘,缘深或者缘浅,这些遇见的人在你心里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赵咸宁之前以为大学就是这样和菊里打打闹闹的过下去,直到毕业,如果运气还是那么好的话,说不清又会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呢。

那时候她还没有想过可能认识苜蓿,还有叶小绿。更没有想到的是还和她们成为了十分重要的朋友。

要去回忆具体怎么相识相知的,赵咸宁也说不太清楚,最记得自己至少一个学期都交错苜蓿的名字。身为班长的赵咸宁其实真的感到特别没面子,她私底下问菊里,你说我每次都叫错她的名字是不是显得特别浅薄啊。谁知菊里特别认真的回答道,是啊,别人一听就知道你语文没学好,肯定会想,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考过来的。

赵咸宁听了之后脑门儿直冒粗线。

后来,苜蓿专门找着赵咸宁一个音一个音的纠正。是的,明明就是两个字,赵咸宁硬生生好久才不再读错。约莫是成为一种惯性了吧。赵咸宁还记得一个特别普遍的词语——压轴。从小到大不管在哪里听着别人的读音都是第二声(yāzhóu),几乎,她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高三时讲解考点题型,才纠正过来,原来是第四声。

说起来也是一件特别讽刺的事情。假如你在那些和你一样习惯了并且不知道正确读音的人面前,将压轴念成yāzhòu,众人就会露出特别奇怪的表情,更有甚者说,压轴(zhòu)是什么,不是压轴(zhóu)么?于是你就会解释啊,解释来解释去,别人反而觉得你这人在故作高深。赵咸宁就遇到过多次。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赵咸宁只是发散思维想起了一些类似的事情。假如有一天,我们再相遇,赵咸宁觉得自己肯定会和苜蓿这样寒暄:

苜蓿,你还记得吗?念大学那会,我总是叫错你的名字。整整一个学期才改口呢。

赵咸宁想那时候的自己应该是带着某种骄傲和小得意。一定不会有最初时候的羞恶感。

我知道谁也不认为我们是般配的一对儿,但是,我啊,就是深爱着你。只是因为那是你。

在认识她们两个之前,赵咸宁的世界是仅有菊里一个人。虽然她看上去大大咧咧,和谁都容易打成一片,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心里隐藏着的疏远。那些看上去没心没肺整天哈哈大笑的人,他们并不是就真的很快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也有自己不为人知的悲伤和难以言喻的疼痛。只是外表的快乐总是遮住了内心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