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重新回到账内的花拾欢已是饥肠辘辘,幸好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她开心的过去正要大快朵颐,却见方圆拦住了她,“姑娘且等等,等太子殿下过来吧。”

云尧很快也进来,见到满桌的酒菜却不悦的蹙起了眉,微怒道:“如今荷州正在发生水患,灾民们都食不果腹,方圆你怎可这么铺张浪费,把它们撤了分给灾民吃吧。”

方圆有些委屈的嘟起嘴道:“可今天是太子殿下十八岁生辰,就这些,我觉得还寒碜了殿下呢。”

花拾欢讶道:“原来今日是你的生辰?”

她自己活了几万岁,每一年的时间对于她漫长的生命来说不过沧海一粟,所以她早已忘了自己何时出生,更别说给自己过生辰了,但凡人生命短暂,每一年生辰都很重视,尤其是云尧还是一朝太子。

“今天既然是你的生辰,那方圆准备这一桌菜也没什么过分了,我也祝你生辰快乐。”

云尧坚持道:“如今是非常时期,哪还顾得上这些虚礼?方圆,你把这些酒菜分给灾民,另外从今天起,以后将士们吃什么,本殿就吃什么,不可特殊待遇知道吗?”

“哦。”方圆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收拾着,花拾欢也有些失望,眼睛恋恋不舍的在那坛酒上扫过,心道你好歹也留坛酒啊,赏给灾民估计那些灾民现在也没心情喝吧。

她的眼神刚好也被云尧捕捉到,他忍不住会意一笑,改口道:“别的都撤了,那坛酒留下吧,还有那盘烧鸡,也留下。”

这小子总算上道,花拾欢喜笑颜开的坐下正准备打开酒坛美美痛饮一番,云尧又道:“想想今天好歹是本殿的生辰,本殿好像确实不能这么草率的过。”

花拾欢觉得头有点大,这酒香已经扑鼻,引得她咽了好几口口水,“你的意思是说,这坛酒归你?”

云尧笑道:“酒坛你拿好,烧鸡也拿着,再拿上几个烧饼,陪我过生辰去。”

花拾欢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他,两人竟直接爬到了山头才停下来。夏日蚊虫多,但幸好她是一条蛇,那些蚊子也没那么大胆来“临幸”她,但云尧就没这么好命了,脸上和脖子上都被蚊子叮出了好几个大包。

花拾欢幸灾乐祸道:“你说的来过生辰,就是到这山顶上来喂蚊子了么?”

云尧指了指天上:“你不觉得在山头看星星,星星会看上去会更加美吗?”

此时暴雨初停,星空满天澄澈得像一面洗过的镜子,山下是一望无际的水面,天越来越黑,漫天的星光倒映在海中,就像一下子在这浩瀚的水面里点起了无数的灯笼。

他们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坐下背对背靠着,一边吃着烧鸡一边饮着美酒,夜风吹过也是心旷神怡。

花拾欢叹道:“这样的感觉其实也挺好的。”

云尧道:“在我小时候,每一次我过生辰,父皇也经常带着我和母妃一起在落虹桥上的星星,我的母妃还经常开玩笑说她有一天可以去天上摘一颗星星给我作为我的生辰礼物。当时我年纪小,还信以为真了,直到我五岁生辰那天,母妃就突然消失不见,我还天真的以为母妃是去天上给我摘星星了。就一个人傻傻的站在落虹桥上等她,等了好久,等到父皇找到我把我抱起来告诉我说,母妃已经遇到意外去世了。”他语气顿了顿,又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过过生辰,父皇也因为母妃的缘故没有提过,所以我虽然是赤云朝太子,竟没有人知道我的生辰是在哪一天。只有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方圆,每一年都在默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