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太守府已是深夜,花拾欢挨不住困意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经过云尧的房门时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她正犹豫是进去看下他呢还是回去睡觉呢,房门突然就自己打开了。

她和云尧双目对视时都有些惊讶,云尧瞧着一脸困意的她笑道:“怎么不去睡觉?”

花拾欢又打了一个哈欠,“正要去睡,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然而她刚走,手就被云尧拉住,“拾欢,看了这火麒麟之后,我总觉得我母妃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恐怕这次不能带你去好好欣赏这江南的风光了,我得马上回皇宫去问父皇究竟。”

云尧是个行动派,头天晚上决定回皇宫,第三天就快把加鞭回到了皇宫,只是他没能等到皇帝云焕的解释,却等来他重病的消息。

云尧匆匆赶往皇帝寝宫探视,花拾欢作为御医自然也跟了过去,才离宫几日,这云焕又瘦了好几分,眼窝更加深陷,嘴唇又干又裂,整个人都脱了形只剩下一副人皮架子。

而堂堂皇帝重病在床,在他龙床边守着的竟然只是几个太监宫女,那一向以“贤良仁厚”著称的皇后也不见了人影。

云尧面沉如水,对着跪着一地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喝道:“父皇为何会变成这样?”

跪在最前面的小太监颤抖着声音道:“回…回太子殿下,陛下这是在辟谷,只要坚持七天,再。再配上国师大人的丹。药,陛下,陛下便可涅槃成仙了。”

“荒谬!”云尧重重的一拳砸在桌上,“所以这几天父皇都是水米未进吗?而你们这些伺候他的奴才竟然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差点被饿死!来人,把他们统统拖下去砍了!”

花拾欢从未见云尧这么生气过,眼看已经有侍卫上来要把这些哭天喊地的太监宫女拖下去,她忙道:“他们不过是些小宫女小太监,是你父皇执意如此,他们又怎敢违抗皇命,还是放了他们吧。我来仔细瞧瞧。”

她走到皇帝龙床跟前,细细把了一下脉,这云焕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只剩下微弱的一丝生气。只是白盏说过云尧是三年以后才登基为帝,那么这云焕就应该还有三年的阳寿,如今暂时还命不该绝。

她从袖中拿出从沉香谷带出来的仙露,滴了几滴倒入云焕的口中。一直昏迷的云焕眼皮终于动了动。

“父皇!”云尧凑过去前唤他,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云焕原本面如死灰的脸色终于有所触动,但仍然没有清醒过来。

花拾欢对云尧道:“皇帝陛下多日未进食,所以身体虚的很。如今要给他先喂些流食,让他身体补充点养分,我才可以为他施针做进一步的诊治。”

她话音刚落,那些侥幸性命的宫女们连忙递上了一碗清粥,“新鲜的食物奴婢们一直时刻准备着,只是陛下他一直不肯进食。”

云尧接过粥,“我来。”

他前用勺子挖了一勺,放至嘴巴轻轻吹了一下才放到云焕嘴边,“父皇,赤云朝还需要您,儿臣还需要您,天下的百姓都需要您,求您赶快好起来,不要再糟践自己的身子了。”

这本来是非常温情且动容的画面,奈何云焕一心寻死,无论这粥多香多诱人,那紧闭的嘴巴就是不肯张开半分。花拾欢实在看不下去,悄悄化起一道真气朝云焕的嘴巴打了过去。云焕的嘴巴吃痛,本能得张开了嘴,也本能得吞下了云尧送过去的这一勺热粥。

花拾欢这一道真气打过去,云焕不醒也得醒了,又被迫吃下一口粥,马上呛得满脸通红。他也终于睁开眼,望着云尧却只吐出两个字:“放肆!”

这老皇帝都奄奄一息,凶起人来气势可不减。

云尧已经跪了下来,“儿臣请求父皇用膳,保重龙体!”

好不容易恢复了两分精神的云焕又颓了下去,他两眼无神的望着床顶发呆,苦笑道:“保重龙体?朕算什么真龙,即使搭上了性命,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云尧皱眉,听了云焕的感慨,越发对自己心中的疑惑肯定了几分,“不管怎样,还是请父皇万万保重龙体。凡人生命短暂,若是能用有限的生命积德行善,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在逝去后自然能位列仙班。如果强行修仙,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而且即使做了神仙,儿臣也不一定觉得有多好,比如说儿臣此行去荷州治理水患,意外的发现在那荷州城西城隍庙下,竟然困着一只火麒麟神兽。那火麒麟身上被十几条巨链锁着,困在密室中终日不见天日,即使是神兽,却哪有凡人自在!”

云焕果然神情一动,挣扎着颤抖的手抓着云尧的袖子道:“你说什么?你说你遇到了一只火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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