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拾欢问候的罗衣正坐在紫月阁的练功房中,虽然花拾欢上次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再来这。可是这是整个皇宫里灵气最充沛的地方,是最好的修炼场所,她还是每晚偷偷的潜来,幸好除了那次走火入魔,她也没被别人发现过。

此刻她正闭上眼凝神吐纳,周边因她练功而升起的朦胧水气将她那本就绝美的脸晕染的更是肤如凝脂,如雨后粉荷。这个时候也是最不宜被人打扰,然而在她到练功的最紧要之处,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

就这么轻轻一拍,罗衣体内凝聚的真气瞬间被打散,一口鲜血“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谁?”罗衣回头去看始作俑者,却见一男一女站在她身后。男的一身红衣带着金色面具,女的却是长着比她们妖精还要娇媚几分。

罗衣的嘴角还噙着一丝血迹,配上她的冰肌玉肤,因受伤半趴在地上的弱柳扶风的身姿,更是有一种绝艳的美。妖媚女子眼中闪过嫉色,哼道:“国师大人,这小妖多次偷偷潜入您的练功房,实在是胆大妄为,不如弄影替你好好教训她。”

她抬起的手瞬间被镜禾握住,他叹道:“对待美人,怎么能如此粗暴?弄影,你先出去。”

待仍旧心怀不甘的弄影出去之后,镜禾走到罗衣跟前,却是递给她一方白色帕子,“方才见镜禾的练功房中有人,镜禾只以为是有小贼,不想却误伤了姑娘,镜禾在此向姑娘赔罪了。”

罗衣从地上站起来,没有接他的帕子。她天生胆小,不敢多与陌生人说话,又从花拾欢口中得知这皇宫中有一个不是好人又查探不出底细的神秘国师,因此更不想多言。见他好像也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便想赶紧走了。

谁知镜禾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上次已经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了,现在还这么执着的日日潜入镜禾这紫月阁,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罗衣终于开口说话,“我不经过允许就占了你的地方,确实是我的不对,以后我再也不来了便是。”

她从他身侧想匆匆离开,却听镜禾又在她身后道:“上次你因走火入魔被本座所救,皇后娘娘刚封不久的四品宫廷御医,也就是你的姐姐花拾欢告诉本座说,你是在练习修仙之术。这紫月阁的灵气虽然不输仙山灵境,可是照姑娘这么慢慢的练下去,恐怕等到这紫月阁连同这赤云皇朝一同在时间的洪流中淹没,姑娘也难以达成心愿。不如镜禾告诉姑娘一个捷径可好?”

罗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什么捷径?”

镜禾薄唇勾起一个弧度,如惑人的彼岸花,引人迷失沦陷,“姑娘既然身在皇宫,就应该听闻原本辟谷绝食,命悬一线的皇帝身子竟然突然好了起来。只因为你的姐姐花拾欢,我们神奇的花御医给陛下食了一颗鼬精的内丹。皇帝本是奄奄一息之人,却因为食了一颗只有几百年道行的釉精的内丹,一下生龙活虎判若两人。所以,有时候清苦修行也收效甚微,不如跟陛下一样得到一个道行高深的内丹,那岂不是打开了一个无上捷径?”

这件事罗衣当然知道,她甚至心里还稍稍产生过不平衡,不明白自己的师父明知道自己一心只为修仙得道,却不把内丹给她,而是给了一个跟她没有什么干系的凡人皇帝。她皱眉道:“我如今陪着我师。我姐姐就呆在这皇宫,哪有机会去获得这样一颗内丹?”

镜禾突然盯着她的脸,“你和花拾欢长得一点都不像,她真的是你姐姐?”

罗衣一愣:“你什么意思?”

镜禾走进练功房中央,伸出长袖轻轻一挥,原本还弥漫着层层水汽有些压抑的练功房突然变成了一片绿意盎然的清幽竹林。罗衣在瞬间竟还听到的鸟儿的鸣叫,闻到了醉人的花香。

他再一挥手,这绿色的竹林又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海,罗衣看到一个浪花朝自己打来,连忙后退一步。这一退她就发现自己站在沙漠的黄沙上。

再下一瞬间,她发现自己还是回到了那个水汽弥漫的练功房。

镜禾道:“无边绿林,万里黄沙,皑皑白雪,茫茫大海,造物的力量是多么神奇!在这造物的力量下,人不过微小的如同一只蚂蚁。所以明知修仙之路艰难险峻,但无论是人还是妖甚至是一个小小的精灵,都愿意为此不断去奋斗。因为只有站在了那最顶端之处,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姑娘说镜禾说的对么?”

眼看罗衣似乎已被自己说动,镜禾继续道:“可惜这世间上绝大多数的生灵的力量都有限,哪怕拼得粉身碎骨都不能达成所愿。但镜禾如果没看错的话,姑娘的姐姐花拾欢,她已经成为了那个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她或许对于姑娘,犹如那釉精对于陛下一样,能成为姑娘的捷径。”

罗衣虽然胆小,但并不笨,她瞬间明白了镜禾的意思,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取了我师…我姐姐的内丹?”

镜禾直直得盯着她的眸子,“姑娘果真聪慧。想想以花拾欢的修为,你若是能得到她的内丹,别说成仙了,这天上地下,你想做什么事情不可以?”

罗衣吓得连退了好几步,“你疯了,我就是再想成仙,也不会做出伤害我姐姐性命之事!我姐姐说得对,你果真不是好人!”

罗衣说完,就匆忙逃出了紫月阁,直到来到清荷殿,她仍然因为心太过慌乱而气息不稳。那国师镜禾竟怂恿她去取花拾欢的内丹,别说这对于她来说是欺师灭祖的事,就凭花拾欢的修为,有谁又能打得了她内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