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还没到夜里,天还大亮着。为了让花拾欢睡的舒服些,他用新得的法术往空中一划,天就立刻黑了下来。唔,看来这法术也甚是好用。

花拾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云尧还在沉沉睡着,一只手还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腰。搂得这样紧,难怪她这一次难得睡得时辰不长。她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微微发烫了,便抽开云尧的手,一面又暗下决心,以后还是要严肃点些,立场坚定些,不让云尧随便爬上她的床,否则会很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她瞧着黑漆漆的屋子,看出这是云尧施术所致。被花拾欢一抽手,云尧也醒了,他懒懒的翻了个身,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什么时辰了?”

花拾欢还没见过这堂堂赤云朝太子这般慵懒的样子,不由好笑道:“应该是天黑了,太子殿下又可以回自己的风华殿继续睡了。”

云尧却仿佛只听进去了她前半句,说了句“正好。”便从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再把施的法术化去点上蜡烛,外面果真是夜幕初降。

花拾欢还没明白他这句“正好”是何意,云尧已经恢复了精神奕奕的模样。他直接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招了招手,“拾欢,过来。”

花拾欢更加云里雾里,却又觉得他那句“过来”苏的很,便乖乖听了话走到梳妆台前。云尧轻轻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却是拿着一把桃木梳给她认真梳起头来。

花拾欢一惊:“你这是?”

云尧一笑,手上的动作仍在熟练的进行着,“一会就好了。”

他的手如变戏法一般在她的发丝间穿梭,很快,铜镜中就出现了一个梳着宫廷发髻的丽人。她一向疲懒,头发虽长,但经常就用一根木簪子随意挽着。再看镜中的自己,发髻虽然复杂但一点都不沉冗,使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成熟了几分。

云尧又拿起桌上的一支碧玉簪子往发间一插,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么多年,幸好还没忘记这项技能。再抹些胭脂,换身衣裳就完美了。”

花拾欢扭过头诧异的看着他,“你这是又要带我去参加什么宴会吗?”

云尧点头:“今夜父皇会在宫中设立家宴,为了庆祝我母妃回宫。虽是家宴,但那些皇亲国戚都会过来,所以打扮上自然要庄重些。”

花拾欢一听就拒绝道:“既然是你们皇室家宴,又全是皇亲国戚,肯定又是诸多繁文缛节,想来就头疼的很。我也只是个宫廷小御医,就不去凑这个…唔”

趁她把头扭过来,云尧把胭脂往她唇上贴去封住了她拒绝的话,一边笑道:“你迟早要面对这一天的,提前适应下不更好?”

“什么?”花拾欢没听明白,再看下铜镜中变成红粉红唇的自己,这下不禁成熟了些,还艳丽了几分。

云尧瞧着她嘴唇微张的诧异模样,如一颗艳丽的樱桃诱人采撷,不由呼吸一紧。她虽然面容略显稚嫩,模样仍是极精致的,又自带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度。如今只是稍稍施点颜色,竟是这般的惊世绝艳。

云尧忍住心中的悸动,继续道:“我母妃一直说跟你投缘,她这也是十几年来头次参加这种庄重盛大的宴会,定会有些不自在,你不妨去陪陪她也好。”

想到牧宸,想到他们可能会变得昙花一现的幸福,花拾欢就心软了,她瞧着自己的发髻道:“你一个太子殿下怎么跟民间的全能工匠师傅是的,又会给人足底按摩,还会给人梳这么复杂的发髻?”

云尧得意一笑:“那民间的工匠师傅怎么能比得上我的手巧?我的母妃以前也跟你一样,不喜欢在发上梳复杂的发髻,只因她又宝贝她的头发,又怕疼,但她毕竟是赤云朝的皇妃,总要跟着父皇一起出席一些正式的场合。所以我四岁的时候,就自告奋勇说要帮母妃梳发髻,可是我那时候还太小,手经常连一把小梳子都握不住,也要搬一把小凳子才能够得着母妃的头发。母妃虽然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头发,却由着我在她的头发上折腾。可是……”

他叹了口气,“可是到五岁的时候,我终于学会,母妃却走了。如今她回来,一头青丝也全部变白了。”

花拾欢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不管怎么样,你的母妃终于还是回来了,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