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卞都之后云尧说要去看下疫情,便不急着回宫。他们刚到却见长安街上几乎已经万人空巷。无数的百姓都身穿着盛服,脸上全然没有了遭受病患之痛的阴霾,而是带着一颗极度虔诚的站在长安街旁。长长的长安街大道上还铺满红地毯。

立在人群前面还有两排人,一排是手拿武器的羽林军,站在他们前面的是一群宫装打扮的美丽少女,他们手提篮子将里面芬芳的粉色花瓣轻轻洒在大道上。氤氲的花香熏染着静谧的人群。

花拾欢被这过于浓的花香刺激得打了一个喷嚏:“这是在做什么?这些人明明都是皇宫里的人。”

据云尧跟她讲,今天应该是来给患了时疫的卞都百姓派药的日子,但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倒很像是镜禾的作派。

花拾欢低声对云尧道:“若真是镜禾,这又是降雨治旱灾,又是派药就千万百姓的性命,那镜禾就是天灾最大的受益者了,你若不行动些,我只怕以后整个赤云朝的百姓也知镜禾而不是皇帝陛下和你这个太子殿下。”

云尧没有说话,忽见十几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少女正抬着一张几乎是用花藤搭成的銮驾从远处缓缓走来。

銮驾上,却不是他们熟悉的永远穿着一身红袍,戴着金色面具的镜禾,而是一个身着华服美貌绝伦的少女正端坐在上面。她与路旁的少女一样,身前有一个巨大的花篮。只不过里面装的都是七彩花瓣。每走一步,她都将手中的七彩花瓣用力洒向人群,像是神的恩赐。

看到这少女的脸,花拾欢不由一惊:“怎么是罗衣?”

云尧终于开口道:“我忘了跟你说,罗衣给了父皇进献了治疗时疫的配方。父皇便封她为赤云朝提花圣女亲自来为百姓施药。近日赤云朝多发天灾,百姓们都早已人心惶惶。父皇这么做,也是为了稳定民心。”

花拾欢讶道:“罗衣哪来的药?”

云尧摇头:“我昨日急着去找你,没有细问。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被带到那个山间小屋中去的么?”

花拾欢摇摇头,她在那山间小屋睡醒前的记忆只停留在她在逍遥居与小白小青讨论时疫的时候。难道是有人跟先前她对云尧一样,抹去了她的一部分记忆。

但世间还有道行如此高深之人能将她的记忆抹去?她想起那个花屋,还有山上的青提祖师的庙,难道是他?

罗衣已经开始派药了。花拾欢看着自己那个一向怯弱的小徒弟站在高台上,如九天圣女一般接受着百姓的朝拜。她本就长得绝美,甚至连小白都有些不如她,只是她的美貌经常因为她的性格被她掩盖了。如今,她的美貌才真正的绽放出来。

又到了黄昏时刻。

罗衣慢慢的走进清荷殿,今日虽然派了一整天的药让她有些疲惫,可是她的心却是满足的。她一向胆小,除了在白盏这件事上义无反顾之外,其它任何时候她都宁愿把自己蜷缩在一个微小的角落里,让谁也注意不到自己。

但直到今天她才发觉,原来站在光芒中心的感觉是这般美好!

她进去就看到花拾欢在院中的桂花树下逗小葡萄玩,“小葡萄,我给你找了一位漂亮的小姐姐,有时间我带你过去跟她一起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