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尧点点头,花拾欢看到还躺在地上的镜禾,又看着那一地盛放的彼岸花,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把镜禾的身子沉入彼岸花丛中。在跌落花丛的瞬间,他的红色长袍被风吹起,如一只绽放的红蝶翩跹在花丛中又与花丛融为一体。

花拾欢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忍不住对云尧道:“你说,镜禾会不会其实就是一朵彼岸花?否则他这般厉害的人,也不会被我化出来的彼岸花放倒?”

云尧哼道:“谁说不是呢?否则他也不会跟彼岸花一般,终日戴着面具永远见不得光的模样。”

正说着,花拾欢发现那根战鹰的羽毛一直发着光,她连忙拿出来,“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刚拿出来,果然战鹰羽毛放大的光晕就出现了方圆那张焦急的脸,“殿下,拾欢姑娘,你们赶快回来吧。宸妃娘娘突然病重,怕是要不行了!”

云尧心头巨震,花拾欢忙安慰他,“先别着急,我们马上赶回去。”

说着她赶紧唤出小红,小红大概也感知到了主人的仙境,飞得很是卖力,瞬间化作一个小红点消失在天际,徒留还没反应过来留在原地急的跳脚的青羽。

待青羽也咬牙切齿的飞走之后,一只白猫跑到了彼岸花丛中,看着还躺在花丛中的镜禾“喵”了一声,镜禾便缓缓睁开了眼睛,面具下的眸子完全是一派清明。

他伸出手在白猫的背上抚了几下,“他们走了?”

白猫“喵”一声化作了千娇百媚的绝色少女弄影,她伸出纤纤素手想把镜禾从花丛中拉起来,一脸幽怨道:“主人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就这样被花拾欢像扔皮球似的扔到了这里。”

镜禾却没有接过她的手,仍只是懒懒的躺在花丛中:“这周边都是开的如此美丽的鲜花,头上是醉人的月光,躺在这里面有什么不好?只可惜,当初也是在这样的醉人夜色下,我也特意为花拾欢准备了这样一个花屋。可是最后我却竟不忍心起来,白白便宜了那个小太子。”

弄影嘟起嘴道:“主人对那花拾欢,好像总有不忍心的时候。”

镜禾轻笑一声:“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对任何人不忍心,只是不到时机罢了。”

他终于从花丛中站起来,幽幽的看着花拾欢和云尧离去的方向,“他们既然回去了,那么我也该回去了,否则我怎么能顺利把四张天机图都拿到?”说完他又侧过头来,“这次你就不必跟我一块回去了。”

弄影不敢置信道:“为何?是弄影做错了什么事情么?”

镜禾一笑:“月华走了,闵生走了,这南疆不就缺了一个大巫师来么?我要你留下来,扮作月华的样子,当南疆的大巫师。”

弄影还是不理解:“天机图已没有了,这南疆对主人还有什么价值吗?为何要弄影留在这个蛮夷之地?”

镜禾默默看着在月光的晕染下显得更加妖娆的彼岸花:“连彼岸花都能长出的地方,怎么可能是蛮夷之地,我怎么能轻易舍弃?我要你如月华闵生一般,好生守护这一片土地。”

……

上次从卞都飞到南疆直接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但返程的时候小红明显把飞翔的速度大大加快了,在风中疾行的时候花拾欢明显感受到了小红的躁动和不安,她只有安抚的摸摸它的头道:“放心吧,你的主人不会有事的。”

回到皇宫已是破晓时分,云尧几乎是冲进去了牧宸的寝宫,却只看到云焕通红的眼和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容颜。

“父皇,母妃呢?”

云焕大概是一夜都未合眼了,说的话都有些恍惚,“你们走了一个月,那沁梅园的梅花却已经完全盛饭了。朕昨日还给宸儿摘了一束开得最好的红梅放在她的房间中。可是红梅还好好的开着,她怎么就突然昏迷不醒了么?难道人的生命比花期还要短暂么?”

云尧顾不上云焕因为忧虑过度的胡言乱语,匆匆的跑进牧宸的房间。那床上躺着的昏迷女子虽然姿色还是清丽无双,但是脸色已如同她头上的满头华发一般,苍白如纸。

花拾欢走了过去,用手探在牧宸的脉搏上,不由吓了一大跳。她竟然已经探不到牧宸的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