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欢面色微红,“还不是宰相夫人,知道你要来,所以把我打扮成这样。身上穿的还这样笨重,哪里真会冷到我呢?”

云尧笑道:“宰相夫人可是在教你女为悦己者容呢。不过我相信有她的教导,年后的太子妃选举大典上,我的拾欢定会艳压群芳的。”

花拾欢瞪着他道:“即便不能艳压群芳,你还敢选别人不成?”

云尧失笑:“怎敢?那些女子不过是凡人,你若是对她们不满,挥一挥衣袖便可将她们垂到十万八千里去。”

这话才说的她心里高兴,花拾欢得意道:“那是自然。”

她朝门口一看,“呀,外面果真下雪了。”

云尧也抬眼一眼,雪是刚下的,一片一片飞下来,用手一接,倒是很大的一片雪花。“瑞雪兆丰年,新年第一天就下雪,倒是个吉兆。”

花拾欢笑道:“那我们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站一站这瑞雪的福气?”

大年初一,长安街上很多店铺都关门回家过年了,所以街上反而有点冷清。花拾欢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卖着羊肉串的小摊,便一口气买了二十串,又给云尧几串,才一边走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

云尧也不吃,只是贴心的帮她拿着剩下的羊肉串,只等她吃一串便递给她一串。他道:“这长安街这般冷清,看来我们能去的地方就只有逍遥居了。”

如今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花拾欢猜想小白小青定找个地方冬眠去了,去了逍遥居也是吃闭门羹,便道:“你陪我去一个比逍遥居更好的去处吧。”

云尧马上很有默契的问道:“你要去山上那座庙里,见你师父和小花?”

花拾欢点点头,还故意幸灾乐祸道:“你拜了我师兄为师,师父也算是你师祖了,能有你这么一个徒孙,他想必也会很高兴。”

云尧有些尴尬的一笑:“我现在还真是有些后悔拜了白盏师父为师。是么,拾欢师叔?”

花拾欢的脚步顿了顿,乱乱乱,这辈分真是乱。

两人到青提庙的时候,发现白盏正好来看了小花。花拾欢带了许多在山下买的吃食给小花,哄得小花很是开心。她进了庙中对着青提祖师的神像拜了拜,白盏走了进来,“听说你们已经得到了天机图的第一张和第二张?”

花拾欢点点头,问:“师兄,若是我得到了四张天机图,师父真的能回来么?”

白盏叹道:“天机图若是四张拼凑完整,不仅可以拥有无上力量,还能把遗失在天地间的魂魄都拾回来了。这是我目前想到能救活师父的唯一办法了,所以才会派青羽守在十万大山几百年。只是要拼凑这四张天机图谈何容易,第三张在赤云朝或许还有线索,可是第四张,是在天帝手里,你难道还愿意去见他?”

花拾欢默了片刻,“为了师父,没有什么人是不敢见的。”

白盏瞅了一眼正在外面陪着小花玩的云尧:“可我听说这小子要选太子妃了,你也要参加竞选。若是跟他在一起,你还有心思去救师父,恐怕应付天谴都来不及吧。”

花拾欢哼道:“救师父是救师父,和他在一起是一起,小小的天谴而已,我又有何惧?若是我真的能得到四张天机图,必要用它的力量把那不人道的天规给废了!以后便再也没有有情人因为天谴被迫分离了。”

白盏无奈道:“罢了,反正救师父也等了几万年,也不差这个时候。你还是好好准备你的选妃大典吧,我听说要当这凡间的太子妃,也是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可是你除了打架喝酒,这样好像全都不会,师兄很是为你担心,怕你会输给一些凡人小丫头,到时候真是丢了我们青提山的脸了。”

花拾欢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嘻嘻笑道:“不是有师兄在吗?师兄是三界第一风雅之人,我怕什么?”

这半月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正月十六,也就是云尧的选妃大典正式开始。张宰相和宰相夫人仿佛比花拾欢还要紧张,头一天晚上一直叮嘱她这叮嘱她那,花拾欢自己倒完全无所谓,该吃吃,该睡睡,在前一天还因为是上元节还喝云尧偷偷跑出去赏了半晚的花灯。

所以当花拾欢和其她莺莺燕燕站在一起大殿中时,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边上一个声音咬牙切齿得道:“如此良辰美景,你竟然把我绑到这里来给你作弊?”

花拾欢继续打了个哈欠:“师兄不是说不想让我丢了青提山的脸么?你若是帮了我,这样的悲剧我向你保证必定不会发生。”

既然是选太子妃大典,除了云尧,皇帝和牧宸自然也要参加。花拾欢还真想知道那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的老皇帝等会看到他脸上会浮现出什么样的精彩表情。但就冲着他对她的芥蒂,就算她嫁给了云尧,他也别想听她客客气气的喊他一声公公。

花拾欢知道在凡间如果是给皇帝选妃,那这些待选之人就被称为秀女,但如果是给太子选妃,那待选之人则被称为家人子。这次云焕大概是下足了决心给云尧选到太子妃,看这殿中站着的家人子,数数都将近上百位了,而且个个长得不俗。

被迫还隐身在她边上的白盏还幸灾乐祸道:“花花,这些美人可都各具风情,看来你胜算不大啊。”

花拾欢哼道:“若是不大,我就真如之前所说,挂一阵风,把皇帝和你,再和这些美人一起远远的刮走,岂不是落得清静?”

大太监依着花册上的名单把待选的家人子都报了一边给云焕和牧宸听。先是除皇帝之外身份最尊贵的各位王爷之女,花拾欢顶着宰相孙女的名头,所以很快就被叫到了。

“张宰相干孙女花拾欢,年十七。”

听到大太监尖细的嗓音,云焕和牧宸皆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云焕还看了好几遍,确定下面跪着的正是花拾欢。

他怒道:“胡闹,怎么是花拾欢?你们可知这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