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欢蓦然怔住,欢儿,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她,就是她的师父。她一直以为那是世上最温柔的声音,所以才能将她的小名唤得如此好听。

“欢儿?”云尧又忍不住叫了一句。

花拾欢从恍惚中缓过神来,“师父说人生得意须尽欢,才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拾欢。”

云尧笑道:“人生得意确实需尽欢,否则也不会有一尊天生天养的合欢石像。”

花拾欢瞪了他一眼,脸又情不自禁的热了,“此欢非彼欢,我们赶紧走吧,没个正经。”

云尧牵住她的手,“欢儿,我发现在这钟乳石光的晕染下,你脸红的样子愈发可爱。”

两人手牵着手继续前行,这溶洞特别的大,一路上也是各种天然雕成的奇景,偶尔头顶的石壁上有几滴水滴下来,正好滴在云尧的脖子上,惹得花拾欢幸灾乐祸的大笑。

别得溶洞一般都是狭窄潮湿的,花拾欢发现自己在这个溶洞中路却越走越宽敞起来。突然听到前方有“叮咚叮咚”得声音,在寂静的溶洞中听得特别清楚,如同仙乐一般。

两人顺着这声音走过去,才发现前面是一片大的水潭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叮咚”声是因为水潭边的石壁上插着一根被砍了一半的竹管,石壁上渗下来的水就顺着竹管滴到了水潭中。

一看水潭,直接倒映着高耸的洞顶上的如獠牙一半大小长短不一的钟乳石,看上去真是深不见底。

而那竹管虽然已经完全发黑,但明显就是一根实实在在的竹子。那溶洞里怎么会有竹子?

花拾欢道:“莫非这有人来过?”

云尧思索了片刻,“欢儿,你有没有觉得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到这的?先是我的血滴到那白土中,我们就直接从地上跌倒了海里,再后来我喷了一口血在海水中,那平静的海水就开始翻涌起来,直接把我们冲到了这里。”

花拾欢道:“天机图是传给你云家先祖的,莫非冥冥中是你云家先祖把你引导了这里,而你的血就是媒介?”

一切只是两人脑洞大开的猜测,云尧瞧着石壁上那截仍在往水潭中滴水的竹管,“我先去瞧瞧它。”

说完他的身子如轻燕般飞向了石壁,他落在竹管旁,伸出手对着竹管用力一拔,那竹管还纹丝不动的插在石壁上。云尧朝花拾欢轻轻摇头:“拔不动。”

那竹管里的水还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云尧细细瞧了水潭片刻,忽的直接就跳进了水中。

花拾欢唬了一大跳,这水潭看上去深不见底,他这样跳下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云尧的身子很快就从水里钻出来,花拾欢这才发现,这潭水竟只到云尧的腰腹处。

云尧道:“这水潭看似深不见底,谁知竟如此的浅,而且潭水还微微发热,站在里面感觉很舒服,拾欢你也下来试试。”

花拾欢就着他伸过来的手跳到水潭中,谁知脚下一滑不知踩到了什么差点直接摔下去,云尧忙抱紧了她。此刻两人衣裳湿透,身形毕现,又紧紧贴在了一起。花拾欢大窘,忙离他远了几步。

但见云尧直接过来又搂住了她,脸比她还要红,漆黑的双眸沉沉一片。花拾欢已感觉到不对,下一秒就被云尧压到了水潭边的石壁上。

水虽是热的,但石壁却如寒冰一般,如此冰火两重天让花拾欢感觉到非常不适。但她如今被封住了法力,被云尧困在石壁上完全无法动弹,眼看云尧的头已经慢慢朝她靠近,他温热的呼吸全部吐在她脸上,花拾欢紧张的扭过头去,蓦地想起在犬戎草原上的那一夜。

“云尧,云尧,你清醒一下。”她想推开他,可是此刻他的身躯对她来说如铜墙铁壁一般,让她丝毫都动弹不得。云尧本来想去寻找她的唇,见她扭过头去,细细密密的吻就开始落在她脖颈上。

他的吻也不似以往那般温柔,仿佛带着掠夺的性质,或咬或吮,十分用力。花拾欢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身子也感觉越来越热。脑子里最后残存的理智在提醒她,这水潭中的水定然有问题。

眼看云尧的吻开始上移,终于落至她的双唇中。花拾欢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若是他把她的嘴唇给咬破了,她的身体里还有那凶猴石的剧毒,若是他吸到了她的血,岂不是这毒也会传到他的身上?

花拾欢情急之下,抓着云尧的手往石壁上贴去,被石壁的冰寒刺激到的云尧眼中的墨色终于褪去大半,他松开了她,滴水的长发贴在她的耳根上,他反应过来她也被自己困在冰冷的石壁上,忙把她拉过来拥入自己怀中,“该死,我方才,竟差点伤害了你。”

虽然还是被他紧紧拥着,但他的呼吸明显平顺了很多。花拾欢拍了拍他的肩,“这个水潭很是古怪,我们赶紧上去吧。”

云尧点点头,却突然把花拾欢托着抱起来让她坐在了水潭边。花拾欢讶道:“你怎么还不上来?”

云尧把手指放至唇边,重重咬上一口之后,手指上的血就滴到了水潭中,“既然古怪,我就不妨再试试我这血还能不能再次发挥作用。”

他的血虽然有作用,但每一次都是惊涛骇浪的,花拾欢担心他再次遇到危险,忙道:“你先上来再说。”

云尧见自己的血滴在这水潭中并无发生异样,想着也许是自己猜错了,便想直接飞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腰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他低头一看,竟是一大缕蓝色的头发。

这水潭中竟还住着怪物不成?云尧以手为刃,砍断了这一缕蓝发,飞到了岸上。只是他飞上去的时候,那缕蓝发也跟着一起漂到了地上。

是非常美丽的蓝色,只是这样的蓝色出现在这里,只会让人觉得可怕。

很快他们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叹息:“这样俊俏的公子,却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奴家的秀发说断就断,公子难道不知长发绾君心么,如今却断了奴家的发,也不怕奴家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