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凄凉一笑:“我是被我的哥哥杀死的,那时候墨箫醒来之后便还是与自己的师门站在了一起,否则九华山受了那么大的重创,没有墨箫的帮助,他们怎么可能成功封印魔界?哥哥让我去杀了墨箫,我自然不肯,又因对他怨恨至极,所以在争执中被他误杀了。只是我没想到,他在被封印的时候,还会把我的尸体一起带进那个虚幻世界,还放在那个墨箫曾经躺着的冰棺中。”

“你的哥哥大概是想瞒着你的死讯,这样墨箫可能就借助天机图的力量来救你,而他一旦催动天机图的力量,魔界的封印也就解除了。”

原来花拾欢在魔界看到墨箫与琉璃殉情的画面不过就是魔君沉香幻化出来的。而天机图最后也是落在他师父手中的,是不是他为了天机图不再被野心勃勃的人给觊觎,所以把它分成了四张放在不同的地方保管?只是她的师父既然那时候已经有了天机图,为何最后并没有去救琉璃,难道在他心中,对天下苍生的大爱已经超过了小爱么?可是她总觉得里面还有隐情,当初墨箫为了琉璃能独自承担天遣之灾,这个时候在他们的儿子都已经战死的时候,他怎么会对琉璃不管不顾?

琉璃看着庙中那座神像,这座神像雕刻的如此栩栩如生,与她记忆中墨箫的样子一般无二,“他最终没有遂哥哥的意用天机图来救我出去,我反而很高兴。拾欢姑娘,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花拾欢以为她要自己答应她要将她与墨箫合葬,谁知她开口道:“千万不要去找天机图。若是天机图被找到了,我哥哥一定有办法借住它的力量冲出虚幻世界,到时候又是生灵涂炭了。我以前总是活得太自私了,总觉得自己过得开心就好,所以对得知小羽被他舅舅教唆着杀了好多人,我也只是责骂了他几句,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直到墨箫失踪之后我出去找他,看到原本繁华的世界变得满目疮痍,民不聊生,我才知道我们一家造的罪孽有多大。所以,我希望你们千万不要去找天机图了!”

花拾欢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们付出这么大努力,不就是为了把四张天机图给凑齐么?她转移话题道:“琉璃姑娘,你可想见你儿子青羽一面么?我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已经复活了,而且还成了我的师侄,目前也只有一万多岁。”

靠着白盏给到的战鹰羽毛,花拾欢带着琉璃顺利找到了青羽,却发现他竟然呆在一个赌场里,跟一群赌徒围在一张大桌旁,双目通红,显然是熬了一宿。

他们赌的是赌场里常见的扔骰子押大押小,青羽押得是小,扔出来的却是四五六大。他今晚显然是输惨了,见又押错了忍不住大骂道,“什么破玩意,你们是不是一起使诈来坑老子?”

旁边的赌徒鄙夷的大笑道:“娘娘腔,你长得比那花楼的姑娘还要漂亮,学什么大老爷们出来赌钱啊,回去老老实实绣花算了!”

说完边上的赌徒跟着一起哄堂大笑,一个登徒子还轻佻的道:“大爷我留意你很久了,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莫不真是哪家的小娘子耐不住深闺寂寞女扮男装出来的吧,来,让大爷摸一摸,你是否真的货真价实?”

青羽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当下气得涨红了脸,直接一把把整张赌桌都推翻在地,把那个登徒子伸过来的咸猪手深深地扭成了骨折,一边在登徒子杀猪般的哀嚎中一边恶狠狠的环视周边道:“谁敢说老子像女人?老子现在就剁了他!”

花拾欢擦擦汗,她现在非常后悔把琉璃带过来见青羽,不知道琉璃看到青羽这模样,会不会气得再死一次?

谁知琉璃还欣慰的点点头,眼中饱含激动的泪水,“我的小羽上一世背负的太多,这一世他终于可以活得肆意洒脱了。”

花拾欢顿了顿,她忘了,眼前这姑娘可是魔女,魔女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当初她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把自己那禁欲系的师父给拐上床,这赌博打人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花拾欢道:“姑娘若是肯放下执念,重入轮回,我相信下一世,姑娘也能活得这么自在洒脱的。”

琉璃摇摇头:“不,我要等他回来,我相信他一定能回来的。”

花拾欢汗了汗,暗道您老人家都不让我去搜集天机图了,我怎么有办法把师父救回来呢?

后来为了成全琉璃的执念,花拾欢便把琉璃葬在了青提庙,这样即使不能接近,她的魂也能日日守在师父,也就是她的夫君墨箫边上。

安顿好琉璃的事情,花拾欢也算了解了一桩大事,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多了许多感慨。她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此刻想的也不是去补觉而是去找风华殿找云尧。正好云尧已经整理好衣冠准备上朝,这还是花拾欢第一次看到他穿着朝服的模样,平时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此刻才是威严的皇朝太子。花拾欢不禁开始想象云尧穿上龙袍登基为帝的样子,应该要比现在还要威严几分。

云尧看到她就笑道:“怎么脸上看上去有些疲惫,是昨晚没有睡好么?”

刚说完就看到花拾欢投入了自己的怀中,他不禁笑道:“一大早就对我主动投怀送抱的,真叫我受宠若惊。”

被他这么一调侃,花拾欢才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松开云尧,“你这么早就去上早朝,可有用过早膳?”

云尧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还不曾,你就在风华殿等我,等我下了早朝便亲自做早膳跟你一块吃。你若是饿了,便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花拾欢马上笑道:“不饿。我就在你这里等你下朝。”

云尧摸摸她的头顶,终于笑着上朝去了。

被他摸过的头顶,亲过的额头都麻麻的,花拾欢忍不住摸了一下,嘴角控制不住的绽放出笑意,她的确不需要因为又听了一桩算是悲剧的故事就想太多。她都活了几万年,还需要担心那么多做什么,未来不可控,只要珍惜眼下的幸福,那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