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金光即将触碰到云尧身体的时候,花拾欢已经冲了上去,拦住了它。

金光穿透了花拾欢的身子,也强行把她的神识带了回来。

生生的受了这样一个重创,花拾欢已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白盏扶住她,给她输入真气,才让她好转了一些。

待花拾欢平复了下来,白盏扶着她与她一起坐在地上,“你看见了?”

花拾欢苦笑:“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师父的魂魄大半都依附在了云尧的身上?”

白盏叹道:“自我发现这里就是十几万年九华山的遗迹也就是师父的出生之地开始,便在这山上建了这座庙,造了师父的神像,并在神像中注入师父的气息,为的就是想借着这出生之地的灵气重新把师父散去的形神召唤回来。一开始,这座神像也不过一直是一座冷冰冰的神像而已,直到十九年前,赤云朝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皇子诞生,师父的神像突然发生异动,也是如今夜一般,散发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而且一直往外飞去,我顺着这光芒来到了赤云朝的皇宫,便看到这些金芒一直萦绕在那个出生婴儿身上挥散不去,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师父的魂识。”

看着花拾欢已经彻底呆住,白盏接着道:“否则,克制你身上的阴气方法有很多,我为何偏偏选择让你呆在他身边三年?正是因为我发现了你与他早就注定的冥冥之中的牵绊。”

“花花,现在就要你做出选择了,如果你把师父的魂魄从他身上剥离开来,那么他有可能会死,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么即使你得到了天机图,启动了盘古之魂的力量,师父也永远不可能回来了。花花,在你心中,是云尧重要还是师父重要?”

花拾欢觉得口中又一阵腥甜,难怪有好几次,她看着云尧,会觉得有师父的感觉?可是她清楚的很,云尧并不是师父。她抹去渗透在嘴角的鲜血,“师兄,为何一定要选择?云尧身上已经有万年修为了,师父的神识再强大,他不一定抵御不住。”

白盏轻轻摇头:“他以一个凡人之躯能打败上古凶兽穷奇吸取它的力量,除了他自己的毅力,焉知不是寄在他体内师父魂魄神识的助力?若是把师父的魂魄剥离出来,他的万年修为也会跟着一起剥离,到时候他又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如何能抵御这强大的反噬?”

花拾欢站起来,看着青提祖师的神像,“那我决定了,我暂时就让师父的魂魄呆在云尧的体内,直到我想好两全的办法为止。”

白盏愣了愣,淡淡笑道:“果然在你心中,还是那小子更重要些。”

花拾欢摇头:“在我心中,云尧和师父一样重要,所以他们两个我都要他们好好的。师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

此刻夜已深,花拾欢再次站在风华殿前,大多数宫中已经漆黑一片,只有风华殿的灯还亮着。

云尧终于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过了三更时分,他也有些困了。他把放在桌上的香包和小袋拿起来又仔细看了看,正准备吹灭书房的灯火回房间睡觉,就听窗户嘎吱一声,一黄衣俏生生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直接跳窗而入。

这情景宛如他们初见的时候。

云尧惊喜之下莞尔道:“怎么突然间过来了?不是说要忍住七天不见面么?”

花拾欢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我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云尧被她突然说来就来的情话刺激的干咳了一下,他见花拾欢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可是外面风大冷到了?”

刚说完,还未来得及关上的窗子果真吹来了一阵冷风,冷得花拾欢打了一个哆嗦。

云尧取过一旁的披风给她披上,见她后面的发丝都拢在了披风里,便想帮她帮头发取出来。可是他刚走到她的身侧,就被她紧紧从后面抱住。

云尧怔了怔,还是笑道:“欢儿要是实在忍不住,也要耐心等上几天。等到洞房花烛之夜,为夫一定任你为所欲为。”

花拾欢本来百感交集的心绪瞬间被他逗笑,她轻轻捶了他一下,“说什么呢?”

云尧眼睛里脸上嘴角全是漾开的笑意,他突然转过身一把把她横抱起来。

花拾欢惊呼一声,已经被他抱着放至床上。云尧很利落的脱掉外衣盖上被子和她躺在一起。

花拾欢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尤其是父皇,肯定会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云尧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明天若是方圆那大嘴巴过来了,我便叫醒你,你还是跳窗走。”

花拾欢扑哧一声:“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云尧抱住她,“彻晓纱窗下,待与君相会。欢儿在月夜之下跳窗而来,不就是来跟我幽会的么?”

他们贴得很近,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全部吐在她脸上,她忍不住抬头,就看到他俊逸无双的面容和灿若星辰的眸子,竟让她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云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压抑,“欢儿可莫要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为夫了,为夫怕真忍不住让洞房花烛夜提前到来。”

花拾欢羞的脸通红,不再乱动,老老实实的伏在他身边安静的闭上眼。想着这副躯体下竟然藏着师父的半个魂魄,不知道他们这样拥抱着,师父的魂魄能不能感受的到?

想到这一点,花拾欢突然觉得难为情,忍不住朝云尧远了两分,却很快被云尧捞回来,几乎让她整个娇小的身子完全圈在他的怀中。

“欢儿,从前你只问过我为何会喜欢上你?那你呢?这一路过来,我发现你的桃花还真不少,尤其是竟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天帝。”

这话听上去倒像是他醋了,花拾欢忍不住一笑,反抱住他道:“我也不知道,大概真跟小白小青说的一样,以前都没开窍吧,压根就不知情是何物,遇见你就突然开窍了。”

是啊,她终于开窍了,哪怕他们遇见时,已经隔了数万年的岁月。

最好的人躺在身边,当然是一夜无梦。花拾欢还在沉睡,感觉有人在逗弄自己的鼻子,还有一个湿湿的东西落在自己的额头上,脸上,嘴巴上还有脖子上,弄的她一直觉得痒痒的,她以为是有一只小狗在舔着自己,迷迷糊糊中伸出手就想把这只小狗给赶走,谁知听到一声极其悦耳的轻笑。

“欢儿,再不起床,方圆就要过来了。”

花拾欢猛地睁开眼,看到云尧含笑的眼睛,才想起自己昨夜又忍不住主动“爬”到他的床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