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欢瞧他现在倒变成了一副看热闹的事不关己的模样,她更怕这厮临时起什么坏水偷袭,毕竟镜禾是难得的一个深不可测让她十分忌惮的人。

她故意突然用长长的蛇尾将镜禾卷起来,再松开用力一扔,看镜禾在没有防备之下被她扔到极远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她才开始凝神聚气,当天机图的盘古之魂的金芒再次把她笼罩起来的时候,她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用力的把自己一拉,她又去了一个虚空世界里。

这个世界可比不上外面那个星空那么漂亮,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她的身体不再漂浮着,反而像躺在软绵绵的云里温暖舒适。

她摸了摸,原来头顶的那片白白的东西是可以触摸到的,而且软软的,触感异常的舒服。所以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还用手指戳了戳,想看看这到底是个啥玩意。

却听一个不耐烦的苍老声音道:“别戳了,再戳下去都要破了。”

花拾欢稍稍唬了一跳,这个白洞里竟然还是有人的么,而这声音如此苍老,明显不是镜禾的声音?“谁在那里?”

那声音变得更加不耐烦,“你说你看起来岁数也不大,怎么眼神这么不好,我不就在你前面么?”

花拾欢定神一看,往前爬行了几十步,果然看到前方有一个人。

或者他并不是人,而是跟她现在一样,只是有着人的脑袋,他的头发胡须眉毛比太上老君还白,脸色却红润红润的,再看他的身子,竟然是一条跟正常人身一般大的白虫。

他几乎通体都是白的,难怪处在这白洞中她没那么容易发现他。

“你是一条虫子?”

这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这蛇妖真没见识,我是蚕,不是随便的虫子好吗?”

花拾欢觉得有几分意思了,难怪这四周都白白软软的,她这是找天规找到一只蚕茧里去了么,而且还遇到了住在里面的一只巨无霸蚕宝宝?

她爬过去在他边上,看他软软的身子觉得十分有趣,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白白的肚皮上戳了几下。他马上恼道:“你这蛇妖怎么如此不安分,竟还敢对我动手动脚?”

他是连手都没有的,只是他这一怒一吐气,花拾欢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好多步。原来还是条非常厉害的蚕。

她不再逗他了,对他也多了几分敬畏,“你一条蚕,怎么会在这一片星空里?你是一直在这里么?那你知不知道守护三界的天规在什么地方?”

见她一次性问出这么多问题,他倒没有再不耐烦,只是突然咧嘴笑道:“你是来找天规的?”

花拾欢眼睛一亮,“前辈莫非知道天规在哪里?”

见她这么利落的改了对自己的称呼,他咳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不告诉你。”

花拾欢:“……”

这条蚕跟花拾欢斗了几句嘴,就闭上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花拾欢见他不理自己了,便朝四处爬去,这里看上去比外面那个星空还有空,除了这条怪里怪气的蚕。

她突然手上化出凌霄剑,抽出剑要朝头上那个白壳刺去。剑光一闪,原本似乎已经陷入沉睡的蚕猛地睁开眼来,“你要干什么?”

花拾欢故意道:“这个白壳困住了我,我在这里又无聊,当然是用我的剑把它捅破,好让我出去。”

他大急道:“万万不可,你捅破了我的蚕茧,岂不是也等于要了我的命。”

花拾欢提着剑到他前面,“既然是你的蚕茧,那你放我出去。”

他白了她一眼,“明明是你自己要进来的,现在就要出去。你出去也行,只是你以后再想进来,可再也就进不来了。”

花拾欢听出了他话里的几分玄机,“你的意思是你真的知道了天机图的下落?”

谁知这蚕又闭上了眼睛:“你这年轻人真是血腥暴力,我这里如此圣洁的地方,岂容你拔剑拔刀又这么急躁的,你等我好好睡一觉吧。”

说着他竟很快打起呼来。

花拾欢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天规把天规改了,谁知碰到的竟是一条讨厌的老虫子,但她知道这蚕是知道天规的下落的,说不定正是那天规的守护人,现在不过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四张天机图都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何况是这三界至高无上的天规?花拾欢想着便耐着性子在这蚕边上等着。等了一会,她看到这蚕的白发白眉白须突然开始慢慢脱落,最后他的整个脑袋如乌龟一般缩进了这个巨大的蚕身里。

然后蚕身慢慢变小,变成了一条只有手指粗的蠕动的蚕。她还来不及吃惊,这条小小的蚕又开始慢慢长大,在长成婴儿般大小的时候,它又长出了人的脑袋,只不过模样也跟婴儿一般稚嫩。然后,蚕身继续不断长大,随着蚕身每长大一点,它的模样也开始变成两三岁,七八岁,十三四岁,二十来岁不断长大的年龄的模样,最后,蚕身又变成了正常的成人身体那般大小,而看他的模样,已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花拾欢打量了一番,若不是长着一个这么大的虫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和那么多触角,但看长相还是不错的。

这蚕也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的变化,突然叹道:“都在这呆了这么多年,遇到老伙伴了,还是忍不住要变个身,毕竟我们曾经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啊。”

被他突然的感慨刺激的花拾欢晕了晕,她干咳两声道:“前辈的老伙伴是谁?不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