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南霜的眼睛则瞪的老大,眼球都快凸出来了。

“大夫,你会不会弄错了?”裴世年不相信鲜儿会弄错,更不会怀疑自己心腹的眼睛!

大夫又道,“卑职所说绝非虚言,老将军可以自己亲自查看。”

裴世年几步走上前去,蹲下手来,看过去,地上的鲜血还是通红的,没有干涸的痕迹,又伸出手指沾了沾,指尖上便立即染上了鲜血。

这……

怎么回事?

是的,原本,裴世年自觉理亏,领了裴南霜回去,但半路上却遇到“恰巧”经过的鲜儿,她也没有同裴世年讲什么,只淡淡的,状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当真是怪事了,裴二小姐明明才跌下来的,怎么身下的血迹已经干涸多时了呢?”

裴世年听了此话,心中犯疑,又看裴南霜那不甘的眼神,便觉事有蹊跷,于是拦住了鲜儿的去路,详细地问了。

鲜儿道,她仔细看了,裴南霜身下的血看来确实已经干涸多时,这跌落的现场绝不是意外这么简单,她怀疑有人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裴世年又问鲜儿,谁的嫌疑最大。

鲜儿笑着道,老将军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看到了一些表象而已,你想知道答案,何不去问问裴二小姐是跌在了那所院子里呢。

裴世年从下人处得知,那墨清居正是苏月明的,为了不出差池,他在来向苏月明讨要说法前,还特意先偷偷派属下过来看了的,确定了鲜儿所说非虚。

但是为什么……

他那因为岁月和阅历而变得睿智的眼睛看向苏月明,她的眼底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丝毫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裴老将军。”慕容沧海的声音冷的有些无情,眉头是不舒展的。

“老臣有罪!”裴世年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地落入一个圈套之中,再没有争辩的机会,只得双膝跪下。

“老将军方才说的话,可还记得?”慕容云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苏月明的身旁,他并不给情面的问道。

裴南霜脸上的神情近乎扭曲了,她突然身子一颤,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再躺下去的时候,已经失了所有的力气,只能苍白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二小姐,二小姐……”裴南霜的侍女无双吓得连忙掏出帕子替她擦着唇角的鲜血,抬起头焦急地对裴世年道,“老爷,二小姐好像伤的太重了。”

裴世年涨红了脸,那花白的胡子吹得老高,他粗着嗓子,道——

“老臣说过的话,绝无耍赖之意,明日清早便会负荆前来王府,跪于大门口三天三夜。”

“裴老将军果真是信守承诺之人。”苏月明不失时机地道。

“走了。”裴世年的脸色变得非常之难看,领着众家丁抬着裴南霜悻悻地离去了。

鲜儿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苏月明轻哼了一声,道,“没什么事,我便先回房了。”

站了这么一会,手脚就有些受不了了,身子酸酸软软,头脑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