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引章说完事情经过,吴管家和王效珍久久不语,一时都不知办好。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对方又蒙着脸,一点线索又没有,要查起来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几人冥思苦想,将所有有可能动手的人一个一个的排除,愣是想不出来会是谁下的手?动机又是为何?

正在烦恼,丫头来报:少爷和贾来了

引章忙叫快请,又忍不住向吴管家狐疑道贾?是贾图吗?他也来了”要引华跟那贾图虽然交好,但也从来没带他来过自个家里。

“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我们四处寻找,贾可帮了不少忙呢”吴管家忙道。

“哦?”引章更加疑惑,抬眼一瞥,引华和贾图已经联袂而至,只得咽下要问的话。

“,你终于了”引华三步两步奔上来,紧紧攥着引章的胳膊不肯放开,半响急赤白脸道你,你没事吧我们都担心死了都怪我不好,要不是——”

“好了好了你看看,这不是毫发无损的了吗?你就不要再自责了,一个你,一个鱼儿,你们俩来来去去这些话,都要把我给淹死了”引章心中暖暖,紧紧回握弟弟,笑着嗔道。

引华一笑,扭头望了贾图一眼,笑道我们一听说了忙就了,见着,总算松了口气。”

“骆,你好”贾图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拱了拱手。

“吴管家都跟我说了,多谢你帮忙”引章向他笑着点了点头。

“不,不您太客气,客气这,这都是应该、应该的”贾图顿时有些慌乱,张惶摇摆着双手,脸上“腾”的涨得通红。也难怪他紧张,他是最近才得知“骆大哥”原来是“骆”,想起从前那些随便的言行,不知就里唐突佳人,心里颇有些羞愧,此次又是头一回见引章身着女儿装,自有些不自然。

引章哪想到他心里那样多想法,只认为这是读书人通有的酸气,当即一笑而过,大家重新回屋落座,继续方才的话题。

引华和贾图最熟事发地点周围地形,搜寻之事自然也由他二人负责。据二人说,所有地方都搜遍了,附近的村庄、山岭、山谷、河流都搜遍打听遍了,既没有引章的下落,也没可疑的人,一提起来也是头疼。

“如果报官呢?你们觉得有用吗不跳字。引章揉了揉太阳穴道。虽然她也很想亲自报这个仇,但是非专业出身到底不一样,这么半天还是一点辄也没有

“这恐怕不好”吴管家皱皱眉,道这事闹大了,对的清誉不好唉,为难之处,正是在此啊”

引章一愣,默不作声。她不是怕影响所谓的“清誉”,而是怕这事影响了骆家的生意。可是——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引章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道想起那老鸨子的嘴脸我便一肚子气”

“骆,”贾图忽然眼睛一亮,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找着那位老,老鸨子,或许倒能问出一些来”

“说的不我没想到”引章顿时大喜,心中豁然开朗,嫣然笑道好,中秋之后我就亲自去一趟南京看我收拾她”

“大,这事还是老奴去办比较好。”吴管家忍不住反对。

“是啊大,或者,属下也能代劳”王效珍亦劝着。

“不”引章摇摇头,道我栽在那贱人手里,我要亲自找回场子来”

吴、王面面相觑,还欲劝说,引华亦笑道你们就别争了,让去吧,不然,她心里舒服?”

“好弟弟,没白疼你”引章投赞赏一瞥。

“南京那边要去,杭州这也不必停。最好改明查为暗访,也不单是杭州城,附近乡镇村落,也都可派人查探查探,看看最近是否有可疑的人来过。”贾图也道。

“这话极是”吴管家等深以为是。

“要去南京,那么我也要跟着去”鱼儿说着望了引章一眼,目光炯炯,无比坚定。

引章点点头,眼光一转,傲然道这一回我要带着人马杀,看我收拾那万恶的老鸨子”

于是,八月二十六日,南京万花楼华丽丽的大厅中,上演了以下华丽丽的一幕:一名锦衣美饰、带着墨镜的少年在五名衣饰同样华丽的近侍陪同下傲然而入,大摇大摆占据了厅中最显眼的位置,身后还跟着十二位面无表情、颇有点杀气腾腾的家仆,清一色的藏青绸袍劲装打扮,分成两排一言不发站在少年身后。

厅中诸人不由都怔住了,寻欢作乐、推盘置盏之声悄然而息,所有人的目光仿佛凝涩胶住了一般,直愣愣的瞧着这耀武扬威、霸气外露的。这一身月白蚕丝缎长袍,外罩湖蓝亮缎琵琶襟马甲,腰间吊着荷包、翡翠美玉,头上的瓜皮小帽上亦镶嵌着碧莹莹的宝石,修长白皙的手中握着折扇,面如冠玉,却绷得紧紧的,眼睛隐藏在墨镜后,看不真切,越看不真越叫人难以捉摸,不知来意。

要出事了不少人心头都这么想着。不然,哪有人逛个青楼还带这么样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