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táng身形一滞,站定了身,一动不动,不走,也没回头。这次,他是真的火了,这么大的事她连招呼也不跟他打一个就去了,回来了也不马上来见他,不告诉他进展如何,分明把自己当成外人!在这与世隔绝之地尚且如此,有朝一日出去了,她还不得把他抛到九霄云外?真枉费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胤táng很想负气离开,终究没抵抗住回家的诱惑,心一动,脚步不由得就停住了。他的内心还在苦苦挣扎要不要屈服,引章已走了过去,温言叹道:“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这事太突然了,我来不及跟你说。

从宫里回来之后,又有事在三公主寝宫耽枫了一会,刚回来,就撞到你了。本来人家还有些内疚,你一火,我倒心安理得了!”

“你还会内疚!”胤táng扭头白了她一眼,语气却软了下来,嘴角微显一丝笑意“快说,到底怎么样了?你也是的,大唐虽然人口稀少,女皇终究是女皇,你这样贸然进宫,万一错说一句话,少行一个礼,只怕今天回得来回不来还说不准呢,你怎么也不先给爷说说!”他略带埋怨瞪了她一眼。

引章心底一暖,扬起大大的笑容,笑道:“放心,我又不傻,行礼看着别人现学,话嘛,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我还是有分寸的!你瞧,我这不出来了嘛!”引章瞟了他一眼,压低了嗓音轻轻道:“不过,今儿我没见着青凤,而是见了颐养天年的太上女皇,太上女皇已经答应了,胤táng,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尽管早已知道,此刻,这个消息从她嘴里再次说出来,她仍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真的!这里头,不会有什么古怪?”胤táng先是一喜,随即一怔,好看的眉扬了扬,眼底难掩疑惑。

“你放心,不会有错的!”引章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便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包括牡丹huā、葡萄酒和绢huā绳结的交易。说完双库一眨不眨瞅着他。

胤táng先是一愣,忍不住“嗤”的笑了,在她额上轻轻点了一下,瞪着她没好气道:“你紧张什么?怕爷跟你抢生意?你还真敢想!”他堂堂大清皇阿哥,父亲是伟大的一代明君康熙大帝,他会做这种厚颜无耻之事?

“怎么不敢想,现有先例”引章偏头躲了一躲,不满嘟囔道:“九爷您贵人多忘事,民女可不敢忘,去年在塞外,您还不是?”胤táng不觉笑了,道:“你不懂,那不一样!”那明明就是他满打满算计划好了的,谁知道半路里杀出她这个程咬金,硬生生从他手里抢了先机,他能不弄个水落石出吗!他心里一动,正色道:“提起这事来,爷正想提醒提醒你,阿章,你那什么宫里的内线,还是断了的好,这种事一旦败露,你们整个骆家都要玩完,到时候,就算爷想救你都难!”胤táng想,能那么快得到消息,她的内线在宫中肯定地位不低,没准还是康熙身边的人,太危险了!

引章望着化,心里有小小的感动和得意,感动的是他的心意,得意的是骗过了他。她哪有什么内线了?那都是为了不解释难以解释的事而随口胡说的罢了!

“好”她故作想了想的沉吟一会,重重点头,道:“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用那些个内线了!”

“那些个?”胤táng扬起了声调,皱起了眉盯着她,居然还不止一个!

引章已经知道说错了话,怯怯伸出两根指头,讪讪一笑,道:“其实,其实就两个而已!不多,呵呵,不多!”“哼”胤táng白了她一眼,她答应得那么快,他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对了,没多久咱们就要离开这儿了,你要不要跟我一道上街,买些好东西带回去?”引章轻轻一咳转换了话题。

“好,爷陪你去!”胤táng抬眼瞟了瞟她。这能有什么好东西入得了眼?他又不是她!

“那我明天一早去叫你!”引章笑着道,眼睛向门一溜,显然下了逐客令。

“不用那么麻烦,爷不回去了。”胤táng笑嘻嘻的瞅着她。

引章似笑非笑瞪起杏眼,腮上似嗔非嗔,笑道:“你要是不回去,你试试看,说不准我明天就进宫去陪三公主!”

“你敢!真是麻烦的女人!”胤táng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甩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