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等会我马上就去办这件事!…吴管家忙道。。一刻也不耽搁,权当破财消灾罢!区区三十万两,一季蚕丝便赚回来了!”吴管家说着说着,还是觉得有些心疼。

“可不是呢!”引章瞟了他一眼,勉强点头微微一笑。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忍不住也有些肉痛起来。一季蚕丝啊!引华小半年要白忙活了!

吴管家微笑点了点头,道:“小姐,钱咱们也痛快出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小姐打算什么时候上京呢?葡鼻园那边小姐不想早点去瞧瞧么?”

引章掀起车帘一角,向外望去,悠悠道:“恐怕没有那么快了,再等等吧!”她说了要请胤祥喝酒,哪能这时候离开?那巴结怡亲王的算盘不是要全盘落空?开玩笑!三十万白huāhuā的银子huā了出去,这铺垫也铺得够大了,总不能硬生生掐断了啊!

引章打定主意,天天在家坐等胤祥上门。

等到第九天中午,门上终于递上了萧帖,胤祥来了!

引章心头大喜,忙换了一套月白长衫,质地上乘的杭绸,印着淡淡的楮黄色玉璧团huā暗纹,干净素雅,带上玉色软缎边的墨绿瓜皮小

帽,洒洒脱脱独自飘然出门。

出门往左拐角处巷子里停着一辆杭州市里最常见的普通马车,深蓝车帘,略显陈旧的暗红车身,胤祥撩着帘子坐在马车上向前张望着,见着她了笑嘻嘻叫着“骆兄!“另一手向她扬了扬。

“别来无恙啊!”引章笑着上前,手攀在边沿一撑跳上了车,随即自作主张对车夫道:“去慕鸿楼!”胤祥笑笑并未出声阻拦。

二人向里坐好,引章这才放低了声音含笑问道:“可算是等着你了,你们忙完了?”

胤祥有些诧异挑了挑眉,笑道:“你不知道么?”

引章摇摇头,笑道:“这些天我就没出门!我能知道什么呢?”

胤祥忍不住微微摇头,笑道:“你还真沉得住气!已经算是好了吧,剩下的是地方官的事了!我和四哥打算三天后回京呢!”要知道,杭州城里捐了银子的商家没有哪家不关注这事的,说到底还不都是怕预算不够又让他们出钱!这家伙倒好,连打听都不打听。胤祥不禁打量着他一眼,有些纳闷,他是真的豁达,把银钱看得极淡还是家里的钱多得huā不完?想着不觉莞尔一笑。

“哦,那就好了!”引章舒了口气,她得赶紧上京,胤táng的信从激烈的爱变为幽怨的情了,她再不去,他八成要变成怨夫了!

“怎么?这么希望我们走?“胤祥挑挑眉故意笑道。

“才不是呢!”引章忙笑道:“我是说这件造福一方的大事终于敲定,身为杭州人,我也高兴啊!”

“扑哧!”胤祥忍不住好笑,这话怎么听怎么听不出真心。

一时到了慕鸿楼,大堂里忙活的掌柜伙计忙上前施礼笑着问好,引章目光环视众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们忙你们的,不必理我,叫小赵来一下好了!”说着带着胤祥径直上了二楼的包间。小赵是每次骆家来人时专门负责照顾的。

二楼正正面向西湖一间阔大的包间,是引章专门留下来自己人用的,平日里并不待客。前些天吩咐了下来,一切已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

“杨兄,里边请吧!”推开红木硬雕的两扇门,引章微笑着向胤祥做了个请的手势。胤祥回以一笑,踏步而入。

入门是一间小小的退步,光亮的红木原木地板,四五步宽而已,却把里边的包间与外边的世界完全隔开了来,在包间里说什么都不必担心有长耳朵偷听得到。

退步间迎面是一道连接内里的圆形拱门,一边一个缠枝huā样的紫铜悬勾勾束着嫩绿色银丝暗纹的锦缎幔子:两旁靠壁各安置着一个半人高、一臂长的紫檀小柜,皆是原色打就,并无螺钠嵌宝装饰,也无透雕镂雕纹饰,表面打磨得十分程亮光滑,泛着紫黑色油亮的光芒,厚重的质感,古朴的造型,简约细腻的原木天然纹路,无不透出非凡的身价。两个小柜面上一边安放着紫檀木底座的白玉寿星爷、一匹骏马木雕,另一边安置着一盆硕大的枝繁叶茂的蝴蝶兰,一尺多高小脸盆似的繁式huā纹景泰蓝錾金色间隔波浪纹huā盆中,密密麻麻栽植了不下十株,紫红的huā朵串串如蝶展翅,怒放枝头,huā茎上缠着一束大红彩绸,艳丽而张扬。胤祥一见便是眼前一亮,脱口笑赞道“呵,好漂亮的huā儿呀好像是叫,叫蝴蝶兰是吧?

“十三爷好眼光。”引章抿嘴微笑。

胤祥一拍脑门猛然想起般道:“哦,我想起来了,这还是你们骆家huā局出产的呢!呵呵,今年内务府也给爷府上呈了六盆,不过都没你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