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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死亡沼泽?”男子望着手提仙剑,傲然肃立的李玄,声音颇有些惊慌。石壁上安放了许多盏油灯,不知用的是甚么燃料,此时正悠悠闪跃着碧光,洞内正中巨大的石床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方才那黑雾中人,一个是个女子,一袭白衣胜雪,容颜俏丽,倒也算得上是位美女。但她似是受了极重的伤势,红唇发紫,面色苍白,此时见到李玄到来,面上却无丝毫慌乱之色。

李玄微微冷笑,想起适才与尸虫的一番惊险恶斗,尚还有些微微心惊,但面上却毫不变化,道:“你害了这么多条性命,今天我要替天行道,取你性命。”

那男子张开双臂护住女子,道:“罪孽是我作下的,你要杀就杀我,不可伤害狐妹分毫。”

李玄道:“哼!这恐怕由不得你罢。”说着霍然拔出仙剑挥剑怒斩,男子心底一惊,挥动五爪与李玄游斗起来。但见仙剑四处游走,直如毒蛇吐信,不时横劈斜刺,将男子逼得连连退避。这山洞中狭窄逼仄,李玄一身奇术完全施展不出,只能与他硬撼。男子见李玄身手不好施展,又一时奈何不了他,于是全身空门大开,采取了以命搏命的打法。但见满场爪影凌厉,招招毒辣,男子不顾性命的猛攻而上,李玄攻得几招又要回身护住周身大穴,一时间竟渐渐落了下风。

“呃!”一声轻微的痛哼在身后响起,男子回头一看,身躯不禁猛然一震,似晴天里闪了道霹雳,一双眼中直欲喷出火,当下再顾不得其他,直像身后的狐妖扑去。

“狐妹,你怎么了?”但见狐妖身上一把仙剑洞穿而出,鲜血喷涌迸射。男子运掌成风将仙剑逼了出去,在狐妖身上连点几下封了她的穴道。李玄不知男子为何中途罢斗,见他身后空门大开,纯钧剑猛然往前一送,刺进了他的身体。

“吃!”仙剑洞穿而过,血水如决堤般喷涌而出,不一会儿便将男子的衣裳染红了。但他恍若未觉,一脸关切地望着面前的狐妖,柔声道:“狐妹,你、你没事罢。”

那狐妖面色苍白如雪,凄然一笑,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目光忽然不经意扫过男子胸膛,不禁惊呼道:“相公,你、你受伤了。”说着伸出手去为他按住伤口止血,却又哪里止得住。

“狐妹,不必为我止血了,时也命也,今天能与你死在一起,我心中好生快活!”男子说着狂笑出声,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狐妖为他拍了拍背,忽然凄美一笑,向着剑尖撞了上去,顿时鲜血狂喷,将一身白衣都染红了。男子面色一变,惊道:“狐妹,你这是做甚么?”但一想到今日两人必死无疑,心下便即释然了,于是接着道:“也罢也罢,我们来世再做夫妻罢!”

狐妖惨然一笑,连连摇头,半晌才道:“不,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了,你的爱好苦!”说着一声娇喝,直震得李玄耳朵嗡嗡作响。李玄连忙矮身一躲,躲在一张石桌下。但见满洞白光大作,狐妖生生逼出体内内丹来。只听得“砰”的一声,恍若闷雷滚动,整个洞窟震了一震,内丹轰然炸开,将两人身躯炸作了飞灰。

纯钧剑掉落而下,深深陷入土中,李玄走到石床前,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耳旁兀自回荡着狐妖的那句话:“不,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了,你的爱好苦!”两个相爱之人,此生没有爱够,本该祈盼下辈子再续前缘,为何这女子却说“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了”,李玄心中一时有些惶惑。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李玄面色一紧,抬头一看见是萧希与月牙儿,便即放松下来。

萧希走上前来将仙剑捡起,见洞中只有李玄一人,疑惑问道:“那两只妖呢?逃跑了?”

李玄道:“已经被炸成了飞灰!”

萧希喜道:“怪不得刚才我听到一声爆炸声,奶奶的,把老子的耳朵震得嗡嗡大响。”顿了一顿,又问:“刚才我那一剑刺到这两只妖没有?”见李玄点了点头,面上陡然一喜,“哈哈哈,老子真是天才,第一次使这‘追妖术’居然就成功了!”

原来这洞内甚为广阔,一个洞连着一个洞,各种曲折小道更是比比皆是,萧希两人绕了好长时间都没绕进来,心中担心李玄一人力抗两妖,恐怕会有危险,一时间直急得团团打转。过了一会儿,萧希突然想起师傅曾教过一招“追妖术”,便想死马当做活马医,使了出来,没想到一击奏效,帮了大忙。

眼见萧希满面笑容,还在为自己那一招“追妖术”而沾沾自喜,李玄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耳旁依旧回荡着狐妖的那句话:“不,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了”

第二天一早,李玄早早便起了床,与萧希在酒楼好好喝了一顿,直喝到日上三竿,这才与他依依话别。

萧希举杯道:“若不是婉儿有了身孕,我当与李兄一同去江湖中闯荡一番。”说罢仰脖将酒喝下,唏嘘不已。

李玄笑道:“弟妹既有了身孕,自须要人照顾,江湖之事,萧兄便不要挂念了。”

萧希点点头,沉吟半晌,忽道:“李兄,我有个请求不知你可否答应?”

李玄道:“但说无妨。”

萧希道:“我与李兄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见李玄点了点头,又道,“倘若李兄不嫌弃,萧某想与你结为异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