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什么?”沈丽君紧眉追问。

那叫阿旺的小厮收了收哭势,接着道:“哪知,哪知,我们的马车出了城中,拐进三黄巷,那车轮的车梁子便断了,我便下去一看,知道车子走不了了,便叫爷下车。可,这才下车,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个人,把咱几个罩上那麻袋什物,不分青红皂白就打起来!爷身子骨儿瘦,几下棍棒下去,便晕了过去。表姑娘,这,这一定是有人寻私仇啊!您可一定,一定给要我家爷儿做主!”

沈丽君皱眉有丝不解,这沈府虽然是在紫城城西,相较城中的繁华热闹,是要僻静了不少。可这沈府这一带住的都还算有些身份的人,平时各家各院都会养些互院,应该很安全才是。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群人,不分张三王五李四就一顿胖揍呢?

她可不认为这或许就是打错了人这么简单?

“那打你们的人,到底有多少?你们几个可看清楚那打人的长什么样?”沈丽君问。

阿旺吸了吸鼻子,道:“表姑娘,那个出现得太突然,等我要看时,头上已经罩了麻袋什儿。所以,并没有看清楚偷袭我们的是什么人。”

随即,沈丽君询问的视线扫向陆越的其他几个小厮,皆摇了摇头。暗道,这是成心要揍人,怎么会让人轻易抓住把柄。她之前所在的现代社会,也会有那样一群人,出手利落不流痕迹,黑帮老大什么的,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这么一个久盛不衰的群体啊。

“你家公子没什么大毛病!这是被人揍狠了,体力不支才晕了过去。大白,你去弄点儿跌打损伤药来,给他先上点儿药。映雪,你去小厨房弄一杯水,放几勺糖,再放几勺盐(自制盐糖水),搅匀了弄过来。你们几个,先帮我把人抬进厢房里去。”

安排了这些,沈丽君又叫三白给这几个小厮上药,顺带还安排把陆越带过来的那些珍贵的药材给搬进来。

这回子,总算安排利落了。沈丽君坐在正堂的官帽椅上,端着一盏粉彩飞鸟的茶盏,好不容易打湿一下嘴巴。

那叫阿旺的小厮便又凑了上来:“表姑娘,我们几个,虽然不知道那贼长的什么样,但知道是个女的。那女的十分泼辣厉害,对着我们几个边打,就边骂。”

沈丽君叹了口气,问道:“都骂了什么?”

那阿旺的小厮和其他几人相视一眼,道:“那女的骂我家爷到处沾花惹草,是个负心汉,活该被人打死!”

沈丽君一愣,半晌后,噗嗤一声。

以手撑额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活该他在外边惹些风流债!他这是碰到对手了!你家公子醒了之后,可得告诉他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叫他以后少出去泡妞,免得惹一些厉害的千金小姐,今天让人装了麻袋打,还是小事,小心哪天把你们几个都抓走,直接阄了,送宫里做公公。那就大发了!”

那阿旺的小厮见表姑娘笑成这样,眼睛都瞪直了。他本还想着这或许是条线索来着,跟表姑娘详禀一下,没想到倒让表姑娘看了笑话。

自家主子在外边的风流韵事倒真不少,知事之后,身边的露水姻缘便没少过。就他所知的,确实有好几个身份家世相当的,就曾经找陆府来算帐。还好,太太主事,是个明白人,给出些好处费上一凡心思,便能息事宁人。

暗叹一声,这难道只能自认倒霉吗?爷啊,您这是得罪哪位千金了啊?

沈丽君笑够之后,轻咳了几声,正了正色:“等你家公子醒了,我安排马车,你们就先回陆府去。这几日少出来转悠,我看八成是哪家小姐看上你家公子,可你家公子却又向沈家三房提了亲,这因爱生恨的,搞不好,天天盯着你家公子落单的时候揍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