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重欢联系萧韶九的方氏,可不像三四年前,需要遣人去乌衣巷的孙记典当行去典东西,自从亲事订了之后,萧韶九为了便捷两人沟通,给沈重欢配了三个暗卫。

其中一个就是摛芳居院内负责扫洒的丫鬟,叫花香。一般有什么紧要的信件之类的,都是由这个小姑娘传信儿的。另还有两个暗卫萧韶九没有告诉过她,她本来好奇想多问几句,但联想那萧韶九那张僵化的冷脸,便打消了念头。

萧韶九特意安排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进来,因为不起眼,所以更加安全有效。免得她身边凭空多出一个身手不凡的贴身丫鬟,倒会让人起疑。

若她有什么口信儿要传给萧韶九,只需在摛芳居东厢的内间的妆奁盒子里边放上一张细细的纸条,然后在盒子上放上一张口红纸,便会有人将那妆奁盒子里边的纸条取走。

这是她与萧韶九传口信儿的小秘密,连贴身丫鬟浣纱怒香当归丁香都不知道。

今儿个放在妆奁盒子里的小纸条上问他知不知道有一种药,让孕妇吃了之后不能轻易落胎,一旦落胎便会一尸两命。

许是没想到萧韶九大晚上的会来,直到窗外闪过一道白影,一股淡淡的木樨香味儿伴随着夜风灌满整个摛芳居的东厢,她才肯定一定是萧韶九来了。

距离他提亲之后过了十来天了,虽然《再乐缘》那个话本子的事情已经过去,可紫京城内陆府家务事却甚嚣尘上,越发不可收拾。

听说那陆方氏被湖广怀安陆家来的族长们,逼得差点儿上吊了,这事儿且容后表。

“萧韶九,你来了?”沈重欢欣喜道。

原谅她,她还是习惯叫他萧韶九。毕竟上一世,她一直就是这么叫他的。骤然要改口,她也不习惯呢。

“阿肥。”萧韶九立在罗汉软榻的前边,梨花木的妆台子上摆着一盏天青色的琉璃灯,他高大的身躯将那琉璃灯挡住,照出他轮廓分明的剪影,一时之间沈重欢小小的身子被他罩在暗处,只稍稍抬眉,便能看到他眉间微蹙的不悦。

沈重欢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努了努嘴,还是细声细气地唤了句:“九哥哥。”

这会子,哪怕是不看萧韶九,沈重欢也能感觉他通身的愉悦,这种愉悦轻易感染不到人,只能从那木樨香味的浮动中嗅道。

她真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跟女人一样身含体香呢。

这倒底是啥体质啊。

“阿肥,你怀孕了?”

哟,这是又不高兴了。

“啊?”沈重欢被问愣了。

知道他误会了什么时,她才忙用力摇了摇头。她说他这时候大半夜的爬窗过来,不会是以为她怀孕了,才过来的吧。

她其实以为就是打听一下江湖上药丸的事情,劳不动萧韶九那大架吧。

“阿肥,你与谁合欢了?”萧韶九这下是彻底怒了,眼瞅着眨眼功夫就蹿到了她跟前,一双手就掐住了她的两边胳膊。

她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萧韶九本身就是个寡淡到极致的人,他会不会直接冲上来就掐住自个儿脖子。

“怀孕,需要合欢吗?”傻不棱登的沈重欢本来是要澄清自个儿的,嘴却慢半拍地问出了她后边要问的一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