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康哥儿听到这糕点儿和奶娘便兴奋起来了,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沈重欢,似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幼崽,等着她投喂呢。

沈重欢看着他这欣然的小模样,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忧愁。她这个小幺弟,仔细探脉之后倒并无什么大碍,就是近日一段时间,不喜进食,挑拣到喂什么就吐什么。

回春阁李管事那边照着爹爹给的方子拣了好几回药,也是无济于事。还是老毛病,一直不见起色,食欲不振,到了晚上就睡眠不好夜啼不止。

可让沈李氏急坏了。

若不是沈三爷再三强调这不是什么大毛病,依沈李氏的急性子,非得急出个好歹来不可。

“岁安,你将康哥儿放下罢,回去跟重安哥哥说一声,就说康哥儿今儿个在摛芳居歇了。”沈重欢对岁安道。

因着康哥儿还年幼,三房还没给他辟出独立的院子,先头倒是和奶娘住在信仁居的厢房,后来康哥儿也到了起蒙的年纪,请的坐堂先生是沈重安的同窗好友,素日讲学就在大同居。

康哥儿年纪小,有时候在大同居累了,便直接歇在了大同居。近日他半夜啼哭不止,奶娘担心康哥儿这哭闹吵着太太,便带着康哥儿在大同居歇下了。

“行的,三小姐,小的这就回去给您递话儿。”岁安道。

岁安将康哥儿交到沈重欢手里,便行了礼,退了出去。

浣纱见沈重欢抱着康哥儿有些吃力,便上前道:“三小姐,康哥儿沉着呢,还是婢子来替您抱着吧。”

“不用不用,我坐着就好。”沈重欢抱着康哥儿掂了掂道。

浣纱忙递过来一个绣墩子:“姑娘坐着逮力一些的。”

沈重欢抱着康哥儿坐在绣墩子上,康哥儿抱着沈重欢的脖子,眼珠儿一直亮晶晶的,倒也没哭。

“瞧瞧,康哥儿高兴姑娘抱着呢。”浣纱见康哥儿瞧着挺高兴,便道。

怒香也看了一眼:“咱姑娘抱康哥儿的时候,从来就乖巧得很。”

“康哥儿,跟咱三小姐说说话儿。”浣纱逗道。

康哥儿睁着大眼扫了她一眼儿,完全无视浣纱的话儿。不过对着自个儿喜欢的亲亲三姐,还是吐字不清地唤了一声:“三节节,三节节……三节节……”

事先说好,这完全就是康哥儿自个儿想叫的,不是别人叫他喊,他就喊。他可是很有个性的!

“咱康哥儿就是乖,听听,这一声一声叫得多甜。”浣纱笑着道。

沈重欢宠溺地点点康哥儿的鼻子:“我看你唤我,八成是为了奶娘那里的糕点儿。”

“三节节……三节节,漂漂漂……”

看这被说中了吧,知道有吃的,连好话都拍上了。

“康哥儿,那糕点儿拿过来不是给你吃的。平素你吃得最多,我和你重安哥哥,还有母亲和爹爹都未尝过的。所以,这糕点拿过来,你是不准吃的。”

“噗要!康哥儿,要粗。”康哥儿含糊着发言。

其实这小家伙平素好好说话,倒能说上完整的句子,就是吐字还不大清楚。若是撒起娇来,就像方才那样半天只说几个短字。

“康哥儿要听话,那糕点儿吃多了,容易变成……对身子不大好。所以,康哥儿不能吃。”沈重欢想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唬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