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猗轩里,蝶舞端了碗薏米莲子粥给燕倚梦,笑道:“今儿奴婢一颗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了。”

燕倚梦慢慢地喝着粥,漫不经心地问:“何事叫你如此揪心揪肺?”

蝶舞在她对面坐下:“还不是谖小姐咯!奴婢一直以为她疑心咱们,原来是那个疑心法,倒底是小孩子,再怎么聪明伶俐还是很好骗的。”

燕倚梦嗤笑,嘲谑地看着蝶舞:“不是谖儿好骗,是你好骗。”

蝶舞吃惊道:“这话怎么说?”

燕倚梦道:“谖儿最是心细如发,你眉间那点隐忧,她全看在眼里,为了安你的心,才那么装糊涂罢了。”

蝶舞哑然呆住。

燕倚梦放下碗,轻拍了拍蝶舞的手背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谖儿只有维护你我的,断然不会害我们。”

蝶舞愧然点头:“是奴婢多心了。”抬眸看着燕倚梦,为自己辩护道:“这也不能怪奴婢,经历了那场生死浩劫之后,奴婢已杯弓蛇影,很难再相信人了。”

燕倚梦笑笑:“以前的事别再提了,忘不掉至少不要再想起。”

她刚说完,外头小丫头报:“老爷来了。”

燕倚梦与蝶舞困惑地互看一眼,蝶舞道:“老爷怎么又来了?”

两人起身迎接,外头丫头打起帘子,方永华笑着走了进来。

蝶舞福身退了出去。

燕倚梦迎上,接过他手里的灯笼,交给小丫头,讶异地问:“老爷有事?”

小丫头接过灯笼也出去了。

屋里只剩她两人,方永华坐下,笑嘻嘻地拉燕倚梦入怀,道:“非要有事才能来?”

燕倚梦在他怀里仰头道:“今儿是夫人和老爷的成亲纪念日,老爷到我这里,恐伤了夫人的心。”

方永华吻了吻她的耳垂,宽慰道:“你总是疑神疑鬼,夫人最是宽宏大量,哪里会计较这些?听我说你身子不适,几乎是将我赶出来的,你却这般小心翼翼!今日良宵,别扫了我的兴!”说着,一翻身,将她压在席子上。

燕倚梦羞不可当,用力推了推他,如蚂蚁撼树般无一丝效果,涨红了脸,用蚊子般小的声音惊问:“老爷,在这里?!”

方永华一脸坏笑道:“不然呢?美色当前,我可等不及了!”雨点般的吻已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燕倚梦娇羞无主,将脸左右闪赚不得,只得退而求其次道:“至少要把蜡烛吹了……”

方永华哑声道:“别费事了。”

燕倚梦推拒的双手缓缓地环搂住方永华的脖子,彼此温存……

若谖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端着一盘只吃了几筷的清蒸鲫鱼,蹑手蹑脚走到垂花门处,向门房里张望了一眼,守门的几个婆子正吃酒赌牌,大喜,踮着脚尖像只惊兔般一溜烟跑出垂花门,到了外宅,心里庆幸不已,幸亏没被盘查,不然又要编谎话。

她放胆走了一小段,忽听背后有人问:“小姐,这么晚了,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