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荣禧堂的路上,琥珀忍不住埋怨道:“小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能把凝烟那个贱人往许二小姐身上推,许二小姐本就是个脑子不灵醒的,哪里经得起凝烟那个贱人的挑唆,还不一马当先对付小姐呀。

许二小姐又不同于凝烟那个贱人,再怎么说是小姐的长辈,又是当今皇妹,身份尊贵,咱们哪惹得起?

况且你与她斗,方、许两家肯定结怨,太不划算了。”

若谖嗤笑:“我才不屑和一个二货相斗,太侮辱我的智慧了。”

纠正琥珀道:“许二姨只是皇表妹,并非皇妹,一字之差,有着天壤之别。

再说恭哀皇后离世已经很多年了,没听说过人走茶凉?

历史上多少皇后一旦殡天了,都会家道中落,有的甚至会被灭族,像许家这样能保得富贵平安的极少,这与恭哀皇后的遗嘱“不可骄奢”是分不开的。

就算我与那个智障二姨起了冲突,两家生了嫌隙,许府也不敢把我们家怎么样。”

琥珀还是很担忧,紧蹙着眉道:“话是这么说,可有的人有笑话看了。”

若谖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埋的自信模样,切了一声,鄙夷道:“到时不知谁看谁的笑话!”

琥珀一脸茫然,欲待再问,猛然从假山石后蹿出一个人来,扑通跪下,哀鸣道:“小姐救我!”

唬得主仆两个将身往后一退。

琥珀急将若谖护在身后,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青砚,喝道:“你这奴才,不是订了亲就应出府的吗?怎还在府里,并且跑到内宅来了,还竟敢拦小姐的路,你想找死?”

青砚惶恐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想救小姐救命!”说罢,磕头如捣蒜,那架势,仿佛若谖不答应,他就磕头磕到死。

若谖嘴角微翘地看了他一眼,看见假山那里有块略微平整的石头,走了过去,意思是想坐,琥珀抢前铺了块帕子才让她坐下,道:“小姐东奔西跑了大半天,想是腿乏了,奴婢给你捏捏。”说着,蹲了下来,按摩她的小腿。

若谖这时才看着青砚,他正可怜巴巴殷切地盯着她,笑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救你?别忘了,就在前几个时辰你还打算和凝烟那个贱人暗算我!”

青砚一听,额上登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神色恓惶,嗫嚅道:“奴才……没有把握,可思来想去,实在无人可求,就小姐这里还有一线生机。”

若谖想了一回,明白过来,道:“果然是个伶俐人,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青砚暗想,人人都说谖小姐人小鬼机灵,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只问何事,并不许诺救他,真真是步步为营,禀道:“跟小姐实说了吧,奴才不只收了烟小姐的好处准备与她一起暗算小姐,还有个原因是……”抬头飘乎地看了一眼若谖,接着道:“是因为烟小姐说奴才不答应她,她就叫吉公子和如公子杀了奴才。”

若谖不言语,只静静地注视着他,那目光貌似天真无邪,柔软无害,可一直这么不错眼珠地盯着,青砚渐渐心中发怵,像犯罪时被抓了个现行,耷拉下脑袋。

良久,若谖才缓缓道:“你没说实话。”

青砚惊惶得猛的抬起头来,视线才一触到若谖的目光就忙心虚的避开,身上已全被冷汗浸湿,秋风一吹,瑟瑟发抖,不敢再言一字。

若谖笑着道:“你也不用太害怕,凝烟兄妹几个只是恐吓你罢了,杀人还要有胆量。”说罢,起身欲走。

青砚急了,跪爬着拦住她的去路,道:“不是恐吓,是真要杀奴才!订亲礼必,吴总管命奴才出府,奴才只好卷了包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