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倚梦微怔,笑着道:“你可真是个心细如发,又心思敏捷的孩子。

我并没有发现我孩子的夭折有任何疑点,即便有疑点,过去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有蛛丝马迹让我寻到。”

若谖闻言,困惑道:“那姨娘为何要找寻那两个产婆的下落。”

燕倚梦笑着道:“你不要事事非要有个因果或说法,我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梦见我的孩对我哭诉,说他死的好冤。”

若谖难以置信道:“就为一个梦,姨娘就要调查你已经离世多年的孩子的死因?”

燕倚梦苦笑道:“你还小,哪里懂一颗为人母的心?

虽然我只看了一眼我的孩子,可这许多年来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他。

每次见到谖儿你,我总在想,他如果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他是男孩子,应该比你高,比你壮。

我甚至常常幻想,他如果没有夭折,你们兄妹,也或者姐弟两一起做个伴长大该有多好。

虽然即便是个不真实的梦,可我的孩子在梦里哭,要我帮助他,我能不心疼,能袖手旁观吗?”

若谖见她说的凄切,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姨娘不必太过伤怀,谖儿虽不如那个素未蒙面的哥哥或弟弟聪慧懂事,但勉强可以承欢膝下的。”

燕倚梦将她搂在怀里,道:“姨娘的孩子不在了,姨娘就把谖儿当自己的孩子,一生守护我们谖儿。”

若谖在她怀里仰头道:“谖儿也会像待母亲一样待姨娘的。”

若谖走后,蝶舞问燕倚梦道:“姨娘既已肯定小姐是姨娘的亲生女儿,为何不向小姐透些口风,看小姐是如何反应。”

燕倚梦摇头道:“使不得,谖儿机敏,即便我只些微露出点意思来,她就能猜出七分。

……她太小,心理能承受多少?

待我查明了真相,再以言语试探谖儿的反应,那时再定夺。

我这一辈子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谖儿一生平安无忧,认不认我这个母亲倒在其次。”

蝶舞闻言默然。

慧兰苑里,许夫人屏退众人,看着自己一表人才的大儿子靖墨,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靖墨先问道:“母亲这么急叫儿子来不知有何事?”

许夫人踌躇道:“还不是为了你妹妹谖儿。”

靖墨苦笑:“自那日儿子听信了凝烟的挑拨,冤枉了妹妹,妹妹总也不肯理我,儿子实在不知妹妹的近况。

她是女孩子,生的又娇弱,儿子记得她小时总肯病——是不是,妹妹又病了?”

许夫叹道:“你妹妹身子倒无恙,可跟幼时比起更叫人操心。

按说女四书叫她熟读会背,意思也跟她说的分明,她却如此行事。”

靖墨听许夫人颇有责备若之意,问道:“是妹妹不遵闺训了吗?”想了一回,觉得不可能,自己先笑了:“她还那么小……”

许夫人心烦意乱道:“就是因为她还小,人事不解,所以玩起来也不晓得避嫌,她是无心,别人却是有意,一个女孩儿家名声脸面比那性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