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叶道:“别把烟小姐量死了,她虽吝啬,可对少夫人是真舍得,刚我去给少夫人抓的药贵得吓人,七副药去了二两银子,够我们一大家子吃上一个月的了,就连药铺的掌柜看着药方都直愣神,是我催了几遍才动手抓药的,大概他也很少见人抓这么贵的药。”

拾花无话可说,可又有点不甘心,小声咕哝道:“反正我是不太相信小姐会安什么好心。”

晓琴站了起来,回到房里。

拾叶拾花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然后相视一笑。

药煎好了,拾叶倒了碗热腾腾的药送进了晓琴的房间。

晓琴嫌烫,把药先搁下,道:“有药方吗?我想看看。”

拾叶禀道:“药方才刚被小姐要走了。”

晓琴轻轻地哦了一声。

拾叶站了会子,见她不言语,便退了出去。

晓琴找了个空罐子,把碗里的药倒里面去,然后提了装药的罐子出了门,到了宝善堂,把罐子打开,央求道:“求掌柜的看看这是什么药?”

孙掌柜把药倒在一个空碗里,嗅了嗅,脸色大变,向店内看了看,道:“小娘子,借一步说话。”把她带到了里间。

晓琴见他如此严肃,心不禁怦怦乱跳。

孙掌柜请她坐下,问:“这药小娘子从何处得的?”

“我家的丫鬟给我抓的。”

孙掌柜怔了一怔,又问:“是不是个穿着一身很旧的深蓝衣裙的女孩子?”

拾叶今儿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晓琴点了点头。

孙掌柜似自言自语,拈须道:“这就奇了,那位姑娘看起来忠厚老实,怎会买这种丧尽天良的药给你吃?”

晓琴心一沉,催问道:“这究竟是何药,望掌柜的以实言告诉小女子。”

孙掌柜踌躇半晌道:“实不相瞒,这药是绝育药,内含水银、红花,只需七副,就能让女子从此不孕不育,是青楼女子必服之药。”

晓琴听了,如被疾雷劈中,良久无语,过了好久,方回过神来,对着孙掌柜倒头便拜,哽咽道:“多谢掌柜搭救之恩。”

孙掌柜推辞道:“姑娘言重了,老夫可什么也没做。”

晓琴走在回家的路上,把纷杂的思绪理了又理。

那些药既是凝烟出的银子,而且家祥也掺和,想要她从此不能生育这种毒计只怕是她兄妹两人合伙想出来的。

联想到那夜偷听到家祥与香草的对话,家祥向香草许诺,三月后必娶她进门。

要娶香草,得先休了自己,拿什么借口休自己?定然是不能生育这条大罪!

晓琴暗自冷笑,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狗兄妹,想置我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惨境地,我不会如你们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