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继续道:“王丞相为了抬高凝烟的身份,给你叔叔谋了一份礼官大夫的官职,虽然油水不甚丰富,又是虚职,但毕竟有了奉禄,他们家也就不再那么窘迫了。

并且你叔叔将你程姨娘扶了正,以后你再见她,不可像今日爱理不理的,要叫婶娘。”

她望天叹口气道:“你烟姐姐现跟你一样,都是方府的嫡女,她比你年长,她是嫡长女,你是嫡次女,以后见到她,你要先行礼。”

若谖喝着翠玉奉上的凉茶,闻言,差点呛到,凝烟这步棋子走的好,一下子就骑到了自己头上,暗悔自己疏忽,这两年不曾留意凝烟那边,竟让她咸鱼翻身,死灰复燃了。

老夫人见她怔怔出神,只当她心里忧虑,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凡事有祖母,不会让她们欺负你的。”

若谖淡淡笑了笑,见老夫人神情倦怠,知她刚才受了凝烟母女俩的气,心中堵了口气,于是贴心安慰道:“祖母的话谖儿都牢记着呢,倒是祖母,别跟那班得志的小人一般见识才好。”

老夫人抚了抚她的头,笑道:“我有谖儿胜那个烟丫头千百倍,我怎会把她们这起小人看在眼里!你也去玩吧,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婆子。”

若谖道:“也没什么可玩的,我今儿还没去母亲那里请安呢,现在过去请个安。”

若谖也不叫人跟着,自己撑了一把油纸伞遮阳,袅袅婷婷地来到慧兰苑,只见新来的几个丫头聚在一起小声说着话,不知在八卦什么,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若谖一时童心大发,蹑手蹑脚走过去,大叫了一声,几个丫头吓得乱蹦,及至看清是她,恼也不是,恨也不是,各各拍着胸口怨道:“小姐惯会唬人!”

一个叫月影的丫鬟很是机灵,一把把她拉到角落,指指屋内,肃着脸道:“烟小姐和二夫人在里面。”

若谖避其锋芒道:“那我先走,待会儿再来。”

屋里已经传来许夫人的声音:“何事喧哗?”

月影只得禀道:“是谖小姐来了。”

若谖无法,走了进去,先给娘亲请过安,再给程氏和凝烟请安。

凝烟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无比阴戾:“我只当妹妹被惯坏了,不懂得尊卑有序,没想到还知道守礼。”她特意将尊卑二字音咬的特别重,意在提醒若谖,今非昔比,现在是她踩在她的头上。

许夫人只是淡淡的笑着,从容有度的饮着茶。

若谖有心想刺她两句,记起老夫人的叮嘱,又看母亲那样极有风度地容忍凝烟的无理取闹,心里恍然,原来有一种羞辱叫无视。

她也坐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凝烟笑得无比灿烂。

果然,凝烟脸上的讥笑隐去,只余不敢发作的恼羞成怒。

若谖冷哼一声,傲娇的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