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一语道中他的内心,“你今日要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收了我,他日发现我并未害人,岂不会心中有愧?但是!如果我双手并未沾血,你就要放了我!”

“好!我就让你心甘情愿地受死!”卓云一口答应。

卓云双手结了几个手势,他双手一挥,向着花月的双手施法,一阵清风吹过结界,飘向花月的双手。只见她手上冒出袅袅白烟,烟雾散去,一双柔夷白璧无瑕。

“这、这……”卓云面色一变,登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我真杀过人,这双手上出现的,该是红烟,而并非白烟吧。”花月媚眼轻挑,露出得意的神情,“哎呀,还得劳烦道长打开结界呢。”

卓云内心虽不情愿,但他说话就要算数,这狐妖果然没杀过生。他有些纠结地将结界打开。花月挥挥衣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冲着卓云姿态优美的行了个蹲礼,随即袅袅婷婷地离开。。

“小狐狸,要是被我发现你害了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卓云望着花月背影,不甘心地大喊。

但花月早已远去,哪里还会理他?

三、

杂货店中,阿绣像往常一样,帮助父亲整理打点货物,但却可以看出面色憔悴,整个人没精打采的样子。

姚舜看在眼里,明白女儿的心情,但他又不想放下尊严,只能转头整理货架。

这时,一个布衣书生走入店中,阿绣一抬头,双眸中立刻迸放出光彩,来人正是刘子固。

两人多日未见,相思似毒般倾入骨髓,他们虽然站得有一段距离,但眼神已经交织在了一起,含情脉脉地对视着,互诉对方才懂的深情。

阿绣刚要上前,姚舜突然大声喝止,看着刘子固,他面色大变,上前一步,挡在阿绣身前。

“姚老爷,你有所误会,我跟阿绣……”刘子固连忙要剖白心意。

“我家阿绣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提她的名字!”姚舜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爹,你就让子固说句话吧。”阿绣忙在旁劝解。

“你给我住口!”姚舜喊来工人,让他带阿绣回房。

工人连忙上前,要将阿绣拉入房中,阿绣恋恋不舍地看着刘子固,却见他朝自己安抚地笑了笑,似在示意她不要担心,她这才放心离去。

“你居然有脸再来!”姚舜没好气地说。

“您误会了,我是真心待阿绣的……”刘子固对着姚舜就要拜下去。

然而姚舜却听也不听地抱出十几把扇子,将它们全部堆到了柜台上。

“以后,我不希望在自家店铺里,看到你的东西!”姚舜甩袖,就要送客的样子。“姚老爷,请您……”

姚舜哪里肯他讲话,叫来伙计就把刘子固赶出了店铺,随后让伙计上木板关门。

刘子固悲伤失落地在店铺外徘徊了一会儿,只能无奈离去。

阿绣回到工作间,见花月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在皱着眉拍打身上的泥土。

“可怜我这金丝云锦的好衣裳,都被弄脏了!全都怪卓云,若再遇上他,非得让他倾家荡产赔条新的不可。”

“你回来就好了,今天没事儿吗?”阿绣见她平安,总算松了口气。

“没事,倒是你怎么忧心忡忡的?”

“子固今天来了,但爹把他赶走了……”阿绣回望着前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难道你想你爹把刘公子的腿打断,听到刘公子的呼喊声吗?”花月噗嗤一笑,“我看刘公子多半已经离开了,因为前厅非常安静。不过他如果真心爱你,上刀山下火海也该冲进来见你一面。曾有人为我跋涉雪山,徒步千里,可见刘子固心意不诚。”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脚步声,阿绣欣喜地开门迎接,却见父亲满脸怒容地站在门外。

“爹,刘公子他……”阿绣急切地看向前厅。

“不用看了,我已经将他赶走,他再也不会来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姚舜说罢,甩袖离去。

阿绣呆立在原地,满心的失落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花月从门后探出头来,担心地望向阿绣。

“他就这么走了,难道,他真的不爱我了吗?”阿绣伤心地走在后院,又要哭出来。

这时天空中飘来一只风筝,风筝在空中挣扎了一会,突然轻飘飘地落到阿绣脚下。阿绣正沉浸在悲伤中,完全没有留意,花月好奇地将风筝拾起来。

她看了一眼风筝,突然一愣,将风筝递给了阿绣。

阿绣低头一看,登时惊喜交加,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只见风筝上被人以飘逸的书法写了一行诗: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