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走在山中,察觉到了灵力震动。他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地上的青草也开始震动,头顶的树木也在不断轻颤。

而一阵隆隆之声,由远及近,向他奔来。地震越来越强烈,几乎令人站立不稳。

随即一阵强风穿透树林,直扑向他。他来不及细想,硬生生倒在了地上,总算避过了这要命的风。但就在这刹那间,只见风中竟裹着一枚内丹,从他面前飞过。

内丹不受控制地在林中疾飞乱窜,所过之处,树木如被利刃所割,纷纷倒下。

“这是仙妖修炼的内丹,怎么会在此出现?”

他心中一惊,忙追逐内丹而去。

内丹直飞向瀑布,花月此刻有些失控地在瀑布旁纵身飞跃,内丹己飞到她头上,但她却没有收回内丹。只见花月眼神妖媚,双眼泛红,嘴中长出獠牙,跟平日俏皮灵动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飞快旋转内丹,内丹卷起了如龙一般的银白色水柱。

“花月,你怎么了?”卓云急切地喊道,可他不喊还好,一喊之下,水柱绕了个圈,疾向他冲来。

卓云见放任她不是办法,双手一展,一张金光闪闪的大网疾向内丹飞去,将它兜头罩入其中。他咬紧牙关,跟横冲直撞的内丹角力,终于将它连同金网一起收入法器之中。

内丹被收,花月霎时恢复成正常模样,头一晕,跌倒在地。

卓云将昏迷的花月带入林中的木屋,小心地将她平放在床上。

片刻之后,卓云打开了法器的盖子,内丹飘乎乎地飞出来,再次变成了晶莹的白色,散发着柔和光芒。

他控制着内丹,将它塞入了昏迷的花月口中。

“子固……”花月缓缓苏醒,叫着刘子固的名字,可眼前却出现了卓云的脸。她立刻惊醒,叱责卓云擅自闯入她的家。

“你在瀑布前练功,却走火入魔,内丹离体,险些性命不保,是我救了你!你不道谢便罢了,怎么一醒来就骂我?”卓云没好气地皱眉。

花月自知理亏,忙向卓云道谢,随即垂首不语。

“我查看你脉象,见你是因为练功时心神不宁,所以才会走火入魔。”卓云也不跟她计较,担忧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月却紧紧抿着唇,此刻她元气大伤,面色苍白,却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女子的娇弱样子。

“阿绣呢?”卓云环顾木屋,发现只剩下花月一人。

“他们走了……”花月低声说,面色有些冷,“她什么都知道了,带着子固离开了……”

“那刘公子知道你曾扮成阿绣吗?”卓云一愣,追问道。

花月摇了摇头,如今刘子固知不知道也没有分别,他爱的始终是阿绣。

“这事总需要一个了结,这可能是好的结果……”卓云长长叹了口气,宽慰花月道,“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伤心?”花月一挑眉,一翘嘴,骄傲地反驳,“向来都是我花月伤别人的心,哪有人能伤到我?天下男人那么多,区区一个刘子固又算得了什么?”

“那阿绣呢?”卓云似看透她的重重武装下的心,轻声问。

“跟阿绣算是缘分尽了……”提到阿绣,花月的骄傲又全收了起来,她微侧过头,似是不肯承认自己的伤心,“就算我们情同姐妹,也不过相伴几十年。我的生命有几百上千,才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卓云知道她口不对心,但也不愿刺激她,只让她不要多想,好好休息,自己孤身离去。

花月枯坐在木屋中,从未觉得如此孤独寂寞。月光清冷,映得她纤弱的身躯越发缥缈,宛如一抹淡淡的影子。

而在林中山洞中,受到地震的影响,困住山妖的法器跌落在地,盖子“砰”的一声被震飞。

三、

晨光乍起,照耀着一滴草叶上的晨露,露珠辉映中,映出一个小小院落的倒影。

院子里摆满了大小盆栽,窗明几净的厅堂里挂满了书画。刘子固正坐在桌前,认真地画一柄扇子。

阿绣体贴地为他端来一杯茶,放在桌上。

“夫人真是辛苦,这茶该是你喝。”刘子固朝阿绣一笑,拉她坐下。

“胡说八道,谁是你夫人?”阿绣闻言,害羞地低下了头。

“等母亲大人回信一到,我们就回乡成亲,过自己的小日子。”刘子固幸福地说。

“我们成亲之后,可否留在镇上?”阿绣犹豫地答,“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想买回爹爹的店铺。店铺是爹爹一生心血,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在这儿定居吧。”

“原来是这样,那当然很好。””刘子固松了口气,展开了刚画好的扇子,“我的扇子还可以放在店里任人选购,你看这一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