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放过我……”她的声音细弱蚊呐。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求你放过我!”飞月高声求饶。

孟安仁露出满意的神色,叫来两位下人,让他们将飞月抬出去,随意丢在偏僻处即可。

“你真的就这么放过她?仇还没报呢,真不像你的作风!”其中一个朋友诧异地问,他还以为孟安仁会将这小姑娘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是看到她那张哭丧的脸倒胃口。”他嫌弃地瞥了飞月一眼,连连挥手,仿佛她是肮脏的垃圾。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用脚尖勾起地上的衣物,丢给了下人。半个时辰后,飞月披着外衣,躺在了东京城的荒僻处。

夜凉如水,一股凉意席卷身体,滑过她裸露的肌肤。飞月愤恨地咬紧了嘴唇,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星空浩瀚,只有孟安仁那张俊美又邪恶的脸,此刻,飞月是真将他恨入了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她心里咒骂着孟安仁,随即又忧愁起魅果的下落来。要去这么无耻的人家里找魅果,对飞月来说,这个任务真是太艰巨了。

四、

东京城中一处清幽的院落前,木门微敞,一个焦虑的中年妇人从门里走了出来。她慈眉善目,布衣荆钗,却正是倩茹的乳娘。

还有三天就是倩茹的婚期,可府中的丫环婢女不知为何全部病倒了,她去雇人的地方跑了一上午,也没能挑到个合适的婢女。她这趟出门,是打算去东京集市上再打听打听,说不定就能找到适合的丫头。

“哎哟,小姑娘,走路要看脚下啊!”乳娘眼前一花,就被一个小姑娘撞得踉跄了两下。

她一抬头,只看到一片白色的轻纱广袖,就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只见一个人影从墙边

蹿了出来,广袖轻展,乳娘清明的双眼刹那间失神,目光变得呆滞茫然。

“请问府上是要找丫环吗?你看我怎样?”那人礼貌地朝乳娘福了一福,但见她容貌俏丽,肌肤白皙,脸上犹挂着两道受伤的血痕,确是飞月。

“是我家小姐的陪嫁丫环,我看姑娘正合适。”乳娘呆滞地点头,转身就带着飞月去见倩茹。

倩茹正端坐在内室绣花,看到飞月跟着乳娘进来,不知为何皱了皱眉头,但她唇边依旧含笑,放下针线,叫乳娘坐下,乳娘哪里肯。

飞月知道她心善,一见到她就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凄惨身世,连说自己孤身一人流落在东京,如果倩茹不收她,自己就无枝可依,无处可去了,搞不好还会沦落到烟花之地。

飞月觉得自己演技实在不错,但不知为何,坐在明媚阳光下的倩茹,眼底却隐含着一丝笑意。她看着飞月,像在看一出有趣的闹剧,这让飞月心生警惕。

“求小姐收下我,否则我就要流落街头了。”飞月挤出两滴眼泪,偷偷拿余光瞄倩茹,见对方依旧不为所动,便使出死缠烂打的看家本领,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看着是精明,但我不知你的底细……”倩茹终于开口了,话中满含犹疑。

“若小姐不收我,我就跪在这儿了,至死不走!”飞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地上真疼啊,飞月内心一阵酸楚,但她默默劝慰自己,受不得苦中苦,哪能找到魅果为狐族作出贡献呢,这么想着又将身体压得更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