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仁不再啰嗦,趁何亮掩护之机,慌忙往树林深处逃去。两名杀手眼尖,提刀追上了他的脚步。

长草绊脚,树枝挡路。孟安仁跌跌撞撞地在林中疾奔,树枝划过他的脸颊,留下细小的伤痕。身后两名杀手紧追不舍,丝毫不肯放松。

眼看就要被追上,孟安仁徒劳地拿剑抵挡,可对方的武艺比他高强,刺客举起大刀一下就劈飞了他的长剑。孟安仁慢慢闭上眼睛,引颈等死。这一刻太长,他仿佛在短时间内,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可那刀却迟迟不见落下,孟安仁睁眼一看,刺客手上的大刀不知为何被插在了地上,刺客解下身上的麻绳,上前勒住了孟安仁的脖子。

孟安仁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他的呼吸渐渐困难,脑中一片空白,在将死的刹那,他仿佛看到了飞月的脸,她正在桃花林中对他回眸浅笑,笑靥如花。

就在这时,勒住他脖子的麻绳突然一松,他死里逃生,扑到地上,大口呼吸起来。

只见飞月正身手敏捷地跟两个杀手缠斗,她身手快如闪电,在刀光中穿梭,转眼就将二人打昏。

“飞月……”孟安仁艰难地朝她伸出手。

飞月连忙跑过来,将虚弱的他搀扶起来。

“你怎么会来?”孟安仁摸着脖子,心有余悸地问。

“都说没我,你死定了!你不用担心,姑爷已经平安回府了。”飞月俏皮地朝他眨眼,早在丞相府中,她就得知了赵刚的阴谋,所以一直尾随保护孟安仁。

劫后余生,孟安仁顾不上问她原委,连忙在她的搀扶下走出了树林。直至看到溪边一个茅草小屋,他才终于松了口气,进去避难歇息。

四、

夜幕低垂,星河灿烂,整个世界宛如被装在一个琉璃匣子中,宁静美好。

草屋外燃着篝火,飞月正为孟安仁换药。他被飞月所救,尴尬而感激,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客气。

“赵刚要你签那份罪状,目的是要你的命。”飞月轻轻地说,“伪装成你上吊自杀,然后再递上你认罪的状书来告御状,皇上碍于赵刚一代忠良的美名,就算怀疑,也不会深究……”

“怪不得他们不用刀,原来是为了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这样他既能保全忠良美名,又能夺回丞相之位。而我却背着罪状惨死!”孟安仁恨得牙痒痒,“好毒的计谋!”

“心机手段,你不是最拿手吗?怎么连这个也想不到?”飞月揶揄地说。

孟安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她:“不过,这里面最阴毒的人是你。你明明听到赵刚的全盘计划,却在我死到临头才出现,如果你稍迟片刻,就只能在阴间见我了!”

他倒打一耙、恩将仇报的样子,气得飞月直瞪眼。

“你处处为难我欺骗我,就算我袖手旁观也是应该的,但我以德报怨救了你,你却倒打一耙……”飞月被他气得几乎气结。

“你恨我又为何要救我?干脆狠心做到底,顺着赵刚布的局让我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欺骗伤害你了!”孟安仁别开脸,毫不领她的情,冷酷地顶撞。

“你、你到底讲不讲道理?知不知道别人的心?你一次次骗我戏弄我羞辱我,我都认了……”飞月眼眶微红,委屈地说,“可我却一次次回来找你,因为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你用情会这么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安仁一把搂住了。飞月只觉只脑袋一晕,已经跌入一个温暖强壮的怀抱中。

星空之下,孟安仁一脸坏笑地看着她,仿佛刚打赢了一场胜仗般骄傲。

“我等你说出这句话已经很久了……”他喃喃地说,动情地将嘴唇凑近了飞月。

飞月脸色绯红,连忙推开,但孟安仁却紧紧抓着她,哪肯让她再次离开?

在他霸道而强势的亲吻中,飞月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寒冷的冰掉入了温水中,被慢慢融化了。两个人顺势倒在了茅屋的草席上,纠缠在了一起。她从未有过如此美好的感受,这是灵与肉的交融,是在青丘做千年逍遥灵狐,也无法获得的幸福和满足。她抱紧了孟安仁光洁的身躯,激动地又抓又咬,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次日晨雾飘荡,衬得山中宛如仙境。飞月早早起来,用溪水擦干了脸庞,想到昨晚的缠绵,她脸色绯红,真是面若桃花,为她更添几分美色。

孟安仁从溪边走出,将一顶花环戴在飞月头上。两人顺势拥抱在一起,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怎么不多睡会儿,大清早跑来这里发愣。”孟安仁笑着问她。

飞月倚在他怀中,眉眼间有些忧虑。

这一切让她觉得不真实,昨天他们二人还打得死去活来,誓不相见,今日就已经水乳交融。她好怕这幸福不长久,如朝露般转瞬即逝。

“不要胡思乱想了!孟夫人。”孟安仁看着她忧心忡忡的小脸,安抚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