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和王子服大喜过望,忙向她鞠躬行礼,而婴宁更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虽野性难改,但会学习人间礼仪,跟王子服一起侍奉她。

王夫人气急离开,根本不愿接受他们的行礼,匆匆离开了香粉厂。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王夫人坐在一间茶楼中,不时向窗外张望。不过片刻功夫,却见吴生匆匆而来,向她汇报情况。

她听完了吴生的话,满意地点头,唇边浮现出得意的微笑。

“姑母,子服现在对婴宁十分珍惜,若姑母伤害了婴宁,岂不是破坏你们母子的感情?”吴生似看不惯她的行为,苦口婆心地规劝,“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他们一起厮守生活也不错,我看婴宁没那么坏……”

“你是也被那小狐狸精迷住了?也为她说话!”王夫人厉声打断他,“就按我的安排行事,我不信治不了她。”

她说罢扭身而去,吴生只能连连叹息摇头,跟她一起回去。

几日后,在一个良辰吉日,香粉厂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在鞭炮声声,锣鼓喧天中,王子服将婴宁迎娶进门。

来观礼的亲戚朋友都夸婴宁身段优美,举止得体,偶尔有人说新娘来路不明,但大家都被婴宁风姿迷住,谁也没有在意。

当晚洞房花烛夜,红烛摇曳,暖玉生香。

身穿新郎服饰的王子服走进了喜房,只见一个身着艳丽红嫁衣的婀娜女子,正端坐在鸳鸯锦被上,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他望着新娘优美的身影,为两人多日来的努力感动。

“婴宁,我们终于可以结为夫妇,以后永远生活在一起了。”他走到新娘身前,轻轻地说。

新娘文雅地颔首,似认同他的话。他从未见过婴宁娇羞的模样,更加喜欢,伸手揭下了新娘头上的喜帕。

可喜帕掀开,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女子虽然姿容秀美,却脂粉浓艳,完全不似婴宁那般清丽脱俗。

“你是谁?婴宁去哪儿了?”王子服震惊地问。

“婴宁早就被王夫人调走了,方才跟你拜堂成亲的是我,你可不许抵赖。”女子身姿一软,扯住了转身要走的王子服。

“娘怎么能这样做?我要去把婴宁找回来!”他作势欲走,女子抱得更紧,哪知王子服突然回过身,猛地将她扑倒在大床上,不住在她腋下呵痒。女子登时瘫倒在床上不停求饶,笑声跟婴宁毫无二致。

而她的脸也在飞快变化,浓妆褪去,细长的双眼变成了婴宁点漆般黑亮有神的眼睛。不到一会儿功夫,在床上笑得肚子疼,连连求饶的人已经变成了婴宁。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婴宁倒在床上,捂着笑得痛起来的肚子,连腰都直不起来。

“活该!就你这小把戏,还想骗过我?娘哪里有本事把你调包?”王子服见拆穿了婴宁的把戏,朗声大笑。

婴宁见王子服没有受骗,不开心地将头扭到一边,撅着嘴不去理他。

“你捉弄我不成还恼我?真是蛮不讲理。”王子服低头凑近她,小声说,“真的不理我啦?那我可要亲你了……”

婴宁仍垂着头,但唇边已经绽放出笑容。可等了一会儿,王子服仍毫无动作,她好奇地回头去看。

哪知不看还好,刚好将嘴凑上去,跟王子服的双唇碰在一起。

“你坏……”

婴宁羞怯地甜笑,王子服抱住娇妻,两人笑闹成一团。红烛摇曳,照不尽新房中的旖旎风光,新人间的浓情蜜意。

五、

次日晨光破晓,王夫人端坐在大堂中,等待着儿媳向她请安。婴宁一袭浅红色衣裙,发髻也梳成的妇人的低髻,颇有几分贤淑温婉的模样。

她捧着茶杯,低头向王夫人走去,走了一半却踩到裙角,差点就摔倒在地。

“婆婆,请喝茶。”她将茶杯举过头顶。

王夫人沉着脸,虽然心中万分不愿,仍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清茶,放到了一边。婴宁和王子服立刻笑逐颜开,王子服还连连朝她点头,示意她做得好。

这情景落在王夫人眼中,让她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她开始耐心地为婴宁讲解家规,警告她如果犯了“七出”中的一条,便要被休,逐出门去。

“七出是什么?三从四德从哪儿来的?”婴宁睁着大眼睛,懵懂地问。

“妻子若是犯了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盗窃的行为,丈夫就可休妻。”王夫人越发无奈,只能一一为她讲解这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