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抬头一看,刚好看到了小窗外钟晴惊愕的脸。

两人四目相交,立刻愣住,只有张生毫不知情,仍在睡梦中吧唧着嘴,陶醉地微笑。

钟晴一跺脚,扭头便走,胡四忙推开张生,裹紧衣袍就追了出去。

“金姑娘你听我解释,是你看错了……”他慌慌张张地跟在钟晴身后,语无伦次地说。

“我看错什么了?你们两个大男人,为何躺到了一张床上?”

“那是因为牛兄弟的床上有跳瘙,所以在我这儿挤一挤。”

“为了躲跳瘙,两个人还要抱在一起?”听他诡辩,钟晴更加气愤。

“我要下床,牛兄弟的脚却不小心勾到了我……”胡四结结巴巴地辩解。

“你就编吧!可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钟晴含恨瞪了他一眼,扭头而去。胡四想追又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只能沮丧地回到房中,将张生床上的跳瘙吹飞,自己和衣将就了一晚。

次日天光明媚,万里无云,张生精神大好,完全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坐在轮椅上如指点江山般指挥着大家工作。

胡四如避瘟疫般离他远远的,索性爬到了屋顶修房屋,再也不敢跟他沾上关系。

他想离开张生,可又怕自己甩手走掉,没人照顾残疾又疯癫的他。可留在这里,张生对他越来越依赖,而大家看他们的眼神也日益奇怪,仿佛他们是一对爱侣似的。

他内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走,一个说留下来,正打到激烈之处,闪烁的刀光突然晃花了他的眼。

刀是一把柴刀,锋利冷冽,正被钟晴握在手中。只见她在阳光下挥汗如雨,正一刀刀地劈柴,刀光挥过,枯木立刻摧枯拉朽般变成了一截截整齐的柴枝。

她表情狠辣,不时看向张生,仿佛恨不得要将他跟柴一起劈了。

胡四想到了小娇说过的话,手心渐渐出汗。他不动声色地爬下屋顶,想要跟在张生身边保护他。

可等他溜下来,却见空地上只有大娇小娇在洗碗,钟晴和张生竟然同时消失了。

就在他茫然无措之时,钟晴正推着张生的轮椅,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后院。刚才在劈柴时,她就发现胡四一动不动地坐在屋顶上凝视着张生,眼神中满含不舍和怜惜,仿佛在看着深爱的恋人。

她再也忍不住了,忙趁胡四不备,将张生带走,要告诉他真相。可她走得匆忙,手中仍握着明晃晃的柴刀。

“你在干吗?”张生见她鬼鬼祟祟,忍不住发问。

“小心你的古兄弟,他对你另有目的……”她忙压低声音告诉张生。

可她还没等继续说下去,但见眼前银光一闪,胡四如旋风般追至。他长臂一声,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钟晴手中的柴刀,挡在了张生身前。

“有事好好说,你千万不要吃牛兄弟的醋。”胡四漂亮的脸现出愧疚的神色,凝视着钟晴。

“你说什么?”张生和钟晴不约而同地问。

“你以为我会跟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而动杀机?”钟晴诧异地说。

“争、争风吃醋?为了一个男、男人?”张生更加惊诧,指着自己的鼻子,“是在说我?”

胡四点了点头,扶住了张生的轮椅,生怕他受惊。

“我才不会妄自菲薄,觉得自己连个男人都比不上,去吃他的醋呢。”钟晴立刻嗤之以鼻。

他看着钟晴轻蔑的脸,那翻飞的白眼中满含的不屑,一看就不是假装的。他立刻松了口气,刚才两人同时消失,钟晴又手拿柴刀,他还以为她要报复张生。

“我是告诉他,你喜欢他。”钟晴漫不经心地点破二人的关系。

张生立刻目瞪口呆,而胡四刚落到肚子里的心又跳了出来。

他扔下柴刀,忙跟钟晴解释,可她却根本不听,坚信他对张生怀有不轨之心。

“我究竟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为表清白,以后我都睡天井行了吧?”他怒不可遏,一甩手就走了。

钟晴也气急,转身离开。只将张生丢在后院,坐在轮椅上,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