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年纪尚幼,跟长亭辛苦用功不一样,她最爱玩乐放松,所以整个人也如初绽的玫瑰般,散发着慵懒甜腻的气质。

“可是长亭如果能把这份功力用在迷惑人类上,那才更了不起啊。”灰耳笑眯眯地说,心中却满是不服气。

“二叔总是对人类有偏见,人和狐若能和平共处,不是更好吗?”长亭却不以为然地摇头。

“人类自诩万物之灵,经常残杀动物,谁能跟他们和平共处?”灰耳朝地上啐了一口,满含怨恨。

“人性复杂,有善就有恶,不能以偏概全。”长亭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追杀了狼女一夜,她实在无心跟二叔争辩,遂起身向父亲告辞休息。

长亭步态婀娜地绕过凉亭回廊,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可她坐在松软的床上,看着房中温馨的布置,仍然觉得一颗心似无法找到归处。

她脸色绯红,掏出了为石太璞擦过伤口的手帕,放在手中把玩,仿佛又看到了他利落的身手,英俊粗犷的脸庞。

她垂下了头,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已飞到了他的身边,再也不属于自己。

几天过去,翁家修葺好了被火烧坏的屋顶,全家一片其乐融融、和睦安乐的景象,早将那晚狼女纵火的事抛到了脑后。

这天阳光高照,已近午时,长亭坐在花园中喝茶,等了半晌也没有看到红亭的踪迹。她以为红亭又在睡懒觉,笑着摇了摇头,放下茶盏,去红亭的房中找妹妹。

可她在红亭门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应声,她只能推门而入,却见红亭正躺在床上不断呻吟。

她香汗淋漓,脸色惨白,黑发一缕缕地黏在额上,像是生了什么大病。长亭吓了一跳,忙跑到床边扶起妹妹,发现她浑身瘫软,病得几近昏迷。

她扶起红亭,将双掌放在她的后心和心口,将灵气源源不断地送入她的体内。红亭长长吐了口气,脸色已经微微好转。

当翁老带着弟弟灰耳闻风赶到时,长亭已经安置红亭躺好,而红亭虽然仍浑身瘫软,眼中已有了几分神采。

“红亭别怕,我们都在,没事的。”长亭轻抚着妹妹的额头,柔声安慰她。

“陷阱……好多血……”红亭突然一把推开长亭,浑身发抖地蜷缩在床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这是怎么了啊?”翁老看到小女儿的样子,心痛得难过。

“红亭像是被狼妖吸了元气,我已经输了些灵气给她,暂时稳住了病情。”长亭安慰着焦急的父亲。

灰耳眼尖,很快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潦草的几个大字:狼族向来有仇必报,以此为始,誓要让翁家上下,永无宁日。

“都怪我……”长亭看到字条,内疚地垂下了头,后悔那天去追杀狼妖。

“好端端的,我们怎么惹到了他们啊?”翁老看着失魂落魄的红亭,困惑地高叫。

“狼妖跟我们狐族是千百年来的死对头,就算我们不惹他们,他们也会来找事。”灰耳忙撇清自己,“如今他们盯上我们,我们只有跟他们背水一战了。”

长亭握着妹妹的手,想着昔日姐妹俩快乐游玩的时光,她对自己依赖信任的样子,心中越发又悲又气。

“姐姐再也不让你受伤害了,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去练功采花……”她泣不成声地说。

“花……花……”红亭双眼迷茫,只能蹦出几个单字。

长亭见她可怜若此,擦干泪水,放下了红亭的手,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惩治狼妖,帮妹妹报仇。

当晚亥时,月亮缺了一角,像是一只狭长的眼,静静地挂在天心,俯瞰着翁家大宅。这是一天中最黑暗冰冷的时刻,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翻过高墙,径直摸向了红亭的房间。

那人身穿黑色毛皮衣裳,头发蓬乱,一双眼睛布满红色血丝,正是狼妖。

“小美人,你的味道好香啊……”他垂涎欲滴地推开了红亭的房门,只见一位少女正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蒙住了脸,只露出了如云的黑发。

“上次一别后,你的香气让我失魂落魄,总算可以再次一亲芳泽了……”他兴奋地搓着手,走向了少女。

可他刚刚靠近,床上的少女就翻身坐起,扬起被子蒙在他头上,一脚就踢中了他的胸口。狼妖气急败坏,但见眼前的少女姿容清丽,端丽高贵,凛然不可侵犯,居然是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