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忠仆齐齐站在柳府门口恭送,小婢女为她掀开了轿帘,而一个侍妾打扮的女子,将她小心翼翼地送入轿中,还毕恭毕敬地蹲下身为她整理裙子。

这一幕看得朱氏目瞪口呆,忙看向柳府的牌匾,认清了是哪家。

“这户人家是新来的,老爷姓柳,也在朝中任职。”小翠在朱氏耳边说,“这家也有一妻一妾,眼下传得最热闹的,便是他们家老爷对妾室不闻不问,只专宠夫人之事。”

朱氏听了又惊讶又羡慕,再次向柳府望了一眼。

时光如逝水,转眼十几天过去,事情却毫无进展。

柳长言愁眉不展,脑中浮现的全是灰耳狐狸意图吞下魅果的画面,生怕这段时间耽搁,他已经得逞。

恰好陶恒穿着件轻纱半臂,藕色长裙,袅袅婷婷地从回廊上走过,看到皱眉凝思的他,欣喜地走过来。

“相公,外面逛着无聊,正想着没事做呢,就遇上你了,之前还以为你出门了呢。”她快步入室,娇俏地说。

“今日旬休,刚好有闲。”柳长言忙回避她热情的眼光。

“那不如我们来做些有意思的事吧。”陶恒娇羞地瞧着他,轻声细语地说。

柳长言不得其意,尴尬地看着她。

“就是那种你我之间,最有意思的事啊。”她笑吟吟地,伸出玉手拉他的衣袖。

柳长言登时羞红了脸,而站在门口的两个丫鬟也望着老爷夫人,捂着嘴偷笑。

陶恒却纤腰一扭,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前,吩咐一个长着圆脸的小婢女:“小桃,将我的棋盘拿过来。”

柳长言见她所说的“有趣的事”是要跟自己对弈,暗自松了口气。

“相公,你忘记了?我们前几天还有一局未决胜负,再来继续下吧。”婢女搬来了棋盘和棋子,陶恒俏生生地坐在桌边,面若桃花。

“此事甚好,此事甚好……”柳长言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上冷汗,跟她对弈起来。

可他心中有事,不要说上次下到哪里,连自己是执黑还是执白都忘了。陶恒却不以为意,仍笑眯眯地提醒他,两人落子如风,很快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我最近听到隔壁的洪大业夫妻一直在吵架,不知道夫人可曾留意?”柳长言一边下棋,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想听不到都难,还有下人们的闲言碎语,我连他们哪日摔了盘子,哪日砸了药罐都清楚。”陶恒不以为意,专注落子。

“那夫人……”柳长言想催促她快点去促进洪大业和朱氏的夫妻感情,却被陶恒伸指捂住了嘴唇。

“相公不要想着旁人的事了,陪陪恒儿好不好?”她跑到柳长言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柳长言无奈,只能专心陪她下棋,却没有留意到站在门口服侍的两名小婢女,眼中流露出艳羡佩服的目光。

当晚月上柳梢、倦鸟归林之时,柳长言心急如焚,又去陶恒的房间找她议事。哪知他一推门,却见灯下小桃正在伺候陶恒更衣。

她只穿了件轻纱内衣,裸露出大片光洁晶莹的肌肤,曼妙的胴体也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在灯下看来洁白无瑕,宛如白玉雕就一般。

柳长言脸色一红,忙移开了视线。

丫鬟们替陶恒披上休息时穿的中衣,看着羞得满脸通红的老爷,都笑嘻嘻地退下。而见没了外人,他再也按捺不住,询问她事情的进展。

“前辈,洪大业家的事,你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他弯腰拱手,小心地打听。

陶恒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一脸困顿地往床边走去,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她走到床边,吹灭了灯火。

柳长言一急,忙快步追她来到了床边,可没想到陶恒突然一回头,将脸凑到了他鼻尖前,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娇媚地看着他。

“你要与我一同睡吗?”

“不……前辈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他连连摇头。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缠着我不放,莫非是有什么非分之想?”陶恒美目含羞,垂下了头。

月光如轻纱般映在她淡蓝色的中衣上,令她浑身发出辉光,宛如月宫中的嫦娥般出尘脱俗。

柳长言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