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楼生为白云宗宗主之女,修为样貌出身,可谓是样样过硬,算得天之娇女,唯独有个不为人知的毛病,那便是爱美好色,无论男女,无论气质,只要有可取之处,都抱着极大的兴趣。而她和秦楼月的恩怨,也是经过了几次矛盾冲突,这才觉得腻烦,但也是暗恨如此好皮囊,怎么给了这样一个不讨喜的俗人?

此时虞璿一下台,便被一群各派年轻修士围住,这样情景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似这种情形说多也多,说少也少。毕竟大多数修士参与斗剑之会,除了展示自己本事扬名,便是努力结识一些有前途的朋友,此时定下一份交情,将来说不定便是一份助力,尤其是自知自家情况的,更是前者可有可无,后者反而是重中之重。

只不过,有本事的人,大多也有脾气,而且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一个人法力高强修为扎实,还要他同时学会八面玲珑温柔和善,也太难为人了,何况,修为厉害之辈,多半眼角也高,对于刻意攀附结交的,虽然不至于恶语相加,但也从骨子里透出敷衍,没几个有耐心的。

杨玉楼自诩有些身份,虽然十分垂涎“新来小妞”的美色,但也不屑与这些人为伍,心想等人散去了,自己再去自报家门,好生亲近一番。哪知她等了足有一刻,丝毫不见人少,不由心中想道:“莫不是这位妹妹脸嫩心软,居然摆脱不掉吧?我是不是该去救她出来?”

她转头望了一望,见秦昭就在附近,掩嘴一笑,摇曳生姿地走了过去,指了指虞璿那边,笑道:“秦师妹,你也太忍心了,就扔下人家小姑娘家家的不管,这岂不是叫一块鲜肉,生生掉进了一群饿狼口里?”

秦昭急于调息,倒真是没顾得上,她和虞璿其实并不算熟识,虽然亲近,但除了温柔随和,法力高明,却也并不了解她的性情,印象中还是那个被钟紫郢带着飞来飞去的乖巧少女。

见杨玉楼主动搭话,秦昭便直爽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虞家妹子性情温厚,大概也不会计较你得罪她家师姐的事儿。我带你去和她打个招呼便是。”

杨玉楼愕然,随即笑得花枝乱颤,指着秦昭笑道:“只有你是个傻的,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唱一和,没想到你居然是蒙在鼓里!这师姐妹不说关系不睦,至少也绝对没什么交情。”

她可比秦昭精明得多,虞璿挑在那个时刻上台,偏又说话含糊,引得秦楼月误会,明显是摆她一道,偏生又让人拿不住把柄。秦楼月被气走,除了杨玉楼先前做的好事,虞璿也乘势参了一脚。

也正是因为这事,虞璿在杨玉楼心目中的地位,顿时由“水嫩小美人”升级成了“淘气有趣的水嫩小美人”,就算没有秦昭,她估计也忍不住会去搭讪。

秦昭愣了一下,回想起来,顿时微微有些尴尬,嗤了一声,道:“谁去管你们这些杂七杂八的拐弯心思!”转身便往虞璿那边走去。

……

“她真的是虞璿?”不远处,一对仿佛璧人的男女并肩而立,女子皱着秀眉,似乎有什么难题正在困扰着她,“洞真派?虞璿?”

她身边的男子乃是一个白面文士,年轻俊朗,极富书卷气,听得女伴询问,他微微一笑,低声耐心解释道:“半清你闭关了好几年,自然不清楚,这虞璿姑娘还是三年前才成为洞真派的真传弟子,之前声名不显。”

女子似听非听的,只是皱眉苦思,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不远处被众人簇围的虞璿身上,只觉得那少女气质清雅,又有一种温柔大度,虽然说话不多,大多时候都在倾听,但那种鹤立鸡群的超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她心中起了一阵莫名的烦躁,只隐隐觉得,重生以来的许多谋划,似乎并非那么笃定,有些事情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悄无声息地走了样。

例如,这一次斗剑大会,虞馥贤……虞璿怎么会出现?

书卷气男子见身边女伴烦恼,以为她起了争强好胜之意,便轻声劝慰道:“那位姑娘也只是占了法术偏门的便宜,音攻之道本质偏弱,只要有一件上好的护身法宝,先立于不败之地,便可从容破解。”

这女子一身红衣,肌肤雪白如玉,一身气质,将“冷艳”二字诠释到了极致,而此刻皱着眉头思索,更是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除了身边这书卷气的男子轻声细语地劝说,余人都不敢轻易同她搭话。

“不对!虞馥贤根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若是我记得不错,应当是三十年后她才慢慢从东海那边扬名,我记得她是散修出身……这个洞真派的虞璿,究竟是不是她?还是……另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