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派这边四位金丹,两个是门中少主,两个是修道四百余年的长老,灵霄派这边却不同,六位金丹真人,除了为首的师震师真人,其余五位都是两百多岁,晋入金丹也都是一甲子之内的事了,虽然比不得那些超拔之才,也算后起之秀。

除了灵霄派的这六位,还另有两位真人,一个出身散修,号为百鬼道人,是应灵霄派师真人的邀请而来;另一个却是花神宫的一位女长老,这位女长老却是和林霄有些交情,带了门中弟子赶来助拳,除了卖人情,也有几分依仗大派羽翼下历练的意思。

墨修缘等人过来议事,殿中便只留下了各位真人,其余筑基或是练气弟子,都退出等候,不许擅入。

其实说是议事,也不过是商量先攻打哪一处,毕竟北邙山有好几处谷地,各有金丹鬼仙镇守。虞璿自诩是客,这种场合自不参言,听了一会,便借故离席,走了出去。

乌风坪上,此时聚集了不少修士,除了花神宫的那些女弟子,都是宫装云鬟,容易辨认,其余衣着各异的,却是御鬼宗的弟子,御鬼宗人数极多,但修为却大多只有练气程度。

虞璿一从大殿走出来,顿时引起一片注目,只是这些修士也晓得轻重,也并不敢多看,修真界等级森严,若惹得这位女真人腻烦,人家略举举手,自家却是性命攸关的事儿了。

虞璿不怎么关心林霄他们如何商议攻打北邙山,但却极为留心余清圣的行踪,她才不相信这小魔头会放过这等机会,说不定此时就隐藏在这些修为低微的修士当中。只是余清圣上次给她毁了一个分//身,但却也显示出此人确有在她面前隐匿踪迹之能,至少他若再弄出个什么别的分//身,除非开口说话,虞璿可没本事通过道法将人认出来。

虞璿两世修行,早就学会了谨慎二字,若只是一个冥圣徐完,她凭着一身实力法宝,倒也不惧,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阴沟里翻船,可就哭也没处哭了。

因此,一到乌风坪这里,对于众人,虞璿不过随意应付,却将大半心思都放在暗暗搜寻上。

虞璿在殿外站了一会,却见林霄走了出来,温声问道:“虞师妹怎么忽然离开了,可是觉得受了怠慢?”

她回眸一笑,道:“小妹不懂兵略,里面坐着也是无用,届时追随各位师兄骥尾//行事,这时候便偷偷出来躲个懒,林师兄不要怪罪。”

林霄相貌气质,宛如清雅书生,虽较之风白羽的庄肃贵重略有不如,却也是一位仪表出众的男子,两人站在殿前略对答了几句,虞璿坳不过他客气,只得随他回去了。

只是,这一会的功夫,却也令好些人各怀心思,尤其是一位鹅黄宫装的少女,瞧得眼睛发直,连两个人进去了好久,也还站在原地发呆。

一个天蓝衣裙的少女走了过来,轻轻推了推她,小声叫道:“表姐?”

这鹅黄宫装的少女名唤严蕊,乃是花神宫宫主的大孙女,深得其祖母宠爱。严蕊回了神,一张瓜子脸红白不定,万分不甘地叹了一口气。

蓝衣少女小声劝道:“表姐,你别看了,那位虞仙子听说是洞真派掌门真人的爱徒,年纪轻轻就是金丹真人,咱们这些人,不能比的。”

严蕊虽然心里也认可,但她从小被祖母宠大,嘴上却仍然不服输地道:“那种眼角朝天的女人,除了修为身家,还有什么好的!”

她自小心高气傲,资质不错,又有祖母全力栽培,如今也是筑基顶峰的修为,只是还未能结丹,但也自诩并不比那些大派的女弟子差。前日何慕兰过来,严蕊私下比较,觉得对方容貌较自己大有不如,虽是金丹,但年纪却比自己大了几十岁,待自己也结成金丹,谁高谁下,自然一目了然。

只是今日又来了一个虞璿,修为人品,却让严蕊再也说不出类似的话。这种女人间的仇恨来得最没缘由,或者只是第一眼瞧着不顺,便宛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恨不得要挖掉对方的眼珠子才好。

严蕊的表妹资质远不如她,在门中不受重视,但人情世故上,却比严蕊这个大小姐强多了,她生怕表姐闹出什么事来,竭力相劝,又说:“那虞仙子听说是应太元派的墨真人之邀来的,待会少不得回天罗派那边去,表姐眼不见,自然就心不烦了。”

严蕊低声嗤笑道:“有些女人瞧着冰清玉洁,内里却是狐媚子,勾搭了一个两个还不够,还要四处卖弄风情。”

她表妹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紧紧拉住严蕊的手,把她往边上拽。恰好一个粉衫少女转出来,见了二人拉拉扯扯,顿时一怔。